上官衡紧走几步,上前施礼。
云妙当年曾经在宫中见过德王爷一面,不过此时已是全无印象了。
不过听得子平这般说,便也拉着虎哥儿行了一礼,只没有说话。
德王爷虚扶起上官衡,笑道,“果然是巧啊。好久不见,子平还是风采依然啊。”
这世上就有一种人,生来就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上官衡也不过比自己小个两三岁,看他如今遍身清华,容颜依旧俊美如玉,眉目间反而多了几分心想事成,岁月静好的积淀下来的安然悠闲。那位小妻子,虽是半侧了面,却也能看出是更娇美明丽了。
显然上官子平是这几年在别院里陪妻养子,过得悠然如仙。那朝堂中三皇子一系的落败,上官府的衰落,一点都没有影响到面前的这位。
上官衡虽然好久不见德王爷,但那份见着了高位贵人的警觉仍然还在,笑道,“王爷谬赞,好久不见,不如同到那亭中一叙?”
又回头对云妙道,“你先带着虎哥儿回去吧。我与王爷还有话要说。”
德王爷听着这个气呀,至于嘛你小子,防本王跟防狼似的。不就是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娘子么,当谁没有似的!
可是仙人?
云妙抱起小虎哥,轻施一礼,临去时瞧了上官衡一眼,便翩然而去。动作优雅而清灵,很快便只给他们留下一道远去的背影。
德王爷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上官衡的媳妇的确是与众不同的,若是自己王府中也有这么一位,是不是他的日子就不会这般沉闷而空虚了?
“王爷,请。”
上官衡见这位色王爷居然看着自家娘子的背影发起了呆,心里腹诽不已,忙出声打断德王爷的沉思。
德王爷回过神来,瞧着上官衡面上那淡然的笑意,心中妒意更盛。
心想,非得说点什么倒霉的事让你小子也郁闷一下不可。
在亭中坐位上落定,德王爷忽然想起一事来,心中大乐,忙叹了口气道,“子平,令尊罢官这件事,本王也曾经想出手相助,可惜形势逼人,……子平不会怪本王袖手旁观吧?”
上官衡淡淡笑道,“家父年纪也大了,早日在家中歇养未必不是件好事,怎敢怪到王爷头上。”
上官寿因是贵妃的亲兄弟,贵妃失势,上官寿也受其连累,去年终于被罢官在家,整日在家中生闷气发无名火,不是打姨娘就是教训两个庶子。
还好自己母子都住在别院不会波及。
见上官衡毫不介意,德王爷略感挫败,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一招。
“子平,你是家中唯一嫡子,膝下只有一子,似乎有些单薄啊。莫不是家中夫人悍勇不许子平纳妾?这就不对了,……”德王爷开始苦口婆心地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语重心长地劝告上官衡要重振夫纲。见上官衡盯着自己瞧,还当是自己这番话被听进去了,不由微有得意。
其实上官衡是在想,唉,岁月不饶人啊,从前德王爷好歹还有几分诗酒风流的意态,如今怎么说的话跟大娘们的口吻一样起来。
德王爷如果知道上官衡心里自己的形象已经落魄到大妈级别了一定会炸毛地跳起来,不过眼下他还当上官衡已经被自己说服了,心头舒爽,笑了几声,“子平,你们也是老相识了,本王赶明儿就给你送两个美人来。”
上官衡笑道,“王爷的娇宠,子平可消受不起,这份好意心领便是。”
言外之意就是,您老送来的,哪个没过手过,还往我这儿送,现成的绿头巾可是受用不起。
德王爷被上官衡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给堵了一下,心想,本王哪有你说的那般风流。
不过见上官衡这副提防的模样,自己也觉得无趣起来,便起身道,“天色将晚,也该回去了。”
眼角却是瞄着上官衡,心想这人要是说请自己去别院住一夜的客套话,他就顺势跟着过去。这样说不定还能再见一回那云氏,当然他也没打什么坏主意,只是觉得云氏有些独特,想再多瞧几眼罢了。
上官衡也站起身来,有礼地笑道,“王爷说的是,子平恭送王爷。”
却是丝毫不提留王爷住宿的事。
德王爷心中郁闷,却总不能自己说想要住到人家里去吧,只得勉强干笑了一声,悻悻然带着侍卫离去了。
上官衡瞧着德王爷的背影微微一笑,这位德王爷和他从小也算是一同长大的,有些表情可是骗不了人的,瞧他看着自家娘子那装作不在意,却又偷偷用余光打量的小动作,上官衡心中就有一种自家的珍宝被窥视的恼怒,不过想到德王爷再费心思也是枉然,又有点小得意。
回去就收拾东西云游去。象德王爷这种没长性的,估计没几天就转了注意力了。
德王爷回了京中,心想,本王也不是那夺人之妻的,不过就是想多瞧几眼罢了,上官衡这般小气,可莫怪本王用计了。
想来想去,便进宫找了太后,说他见着了上官衡一家三口,那上官衡的儿子多么可爱之类的话,其实说这话真有点违心,想起那小东西居然管自己这四公子之首叫大叔,他就有心里抓狂的冲动。
太后听了也起了兴致,心想这上官衡自娶了妻便一直居住在别院,数年不回上官府,竟似象是与上官家分清了似的,听说生了儿子,上官夫人乐得什么似的,也长住在别院,连上官寿丢官这种大事都不能影响到了钱夫人,她也想瞧瞧这一家人现下是什么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