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妙问清了大致所在,便一剑结果了他。
她放出神识在马车内探查了一番,感应到那七名孩童都没什么大碍,就割断缰绳放跑了马,将马车移到一处平缓的山坡,在坡上拣了些树枝,施了个障眼法,又简单地设了法阵不让任何活物靠近马车。
之后才施展缩地术回到桑林池边。
此时已近深夜子时,池边原本热闹繁华的景象变得狼籍一片,只有池中央还有零星几盏水灯散放着凄然微光,空无一人,冷清孤寂。
嗯,看来爹和哥哥都回府去了。
云妙身如飞燕,悄没声地落在正房的屋顶。
屋内灯火通明,门外仆人们都低头守着,门内瑞娘搂着云涛,娘儿俩个都面色凄然,双目红肿,云晨却是不在。
云妙看着心里不忍,差点就跳下去说一声我回来了。
缓了缓心神,云妙将备好的字条包着一块瓦片轻轻地投了进去,见有丫环拾起,便悄然飞身而去。
瑞娘展开那布条一看,面色一变,又激动又欣喜,刷地站起。
“妙儿有救了,妙儿被云大侠救走了!快,快去前面通知你爹!”
云涛小脸瞬间一亮,“真的!太好了!我去通知爹去,娘你别太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小弟弟。我这就去告诉爹这个好消息!”
他握紧了手里的字条,撒腿飞奔出去。
原来那布条上写的是,某世外高人偶遇强人掳走孩童,便将歹徒尽数杀死,又见其中一女娃根骨奇佳,便将之带走收为徒弟,请转告那女娃家人,多则数年,少则几月,定会送女娃归家。至于剩下的七名娃娃,都在某外山坡的马车中。请速派人解救。
云晨正和师爷班头们商量着对策呢,这会无计可施,坐困愁城。
他派出了几百人,还有孩童的亲友自发组织的七八十来人,加上镇守本郡的军兵三百人,分头出去搜寻,家里瑞娘跟云涛都不肯入睡,坚持要等消息……可现下还没有消息传回,可不愁杀人呐。
等云涛拿来字条一看,马上如黑暗中得遇明灯,惊喜交加。
他招呼着唤回最近的一路人马,亲自带队上了桑林后山,小云涛也不知何时混进了队伍,待发现也来不及赶人,也就带着他一起,黑暗里也不好骑马,都是步行。天快亮时,终于见到了那字条上说的山坡。
藏身不远处的云妙远远地望着,见小哥哥也不辞劳苦走了这么远的路来了,心头是说不出的滋味。既感动父兄的惦念,又为不得欺瞒感到心下愧疚。
想着想着,泪水夺眶而出。
搜救队伍一走近马车,云妙就去了那障眼法和阵法。
眼见得有人进了马车,出来时便是满面惊喜。
“是他们!找到了!”
众人一片欢呼!
东方既白,一个个的麻袋被解开,大人们轻手轻脚地将孩子们抱起来,背着搂着,虽不是他们的父母,也能感到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只有云晨和云涛,看遍了所有的孩童,也没发现小云妙,不由失望已极,难道那个被带走做了徒弟的竟然是云妙不成?
云晨就着微光将手上的字条又看了几遍,每个字都快背牢了,心中难受不已。
云涛委屈地问,“爹,那位大侠会将妙儿送回来么?”
妹妹那么可爱,万一,万一那云中飞不肯送回来怎么办?
云晨叹了口气,拉起儿子的手,像是在给自己信心,沉声道:“妙儿会回来的。”
一大一小的背影拖着沉重的步子随着长长队伍渐行渐远。
不远处的山坡上,深深凝望着他们的云妙狠狠地擦了擦眼角。
爹爹,哥哥,对不起!我会早点回来的!
天将破晓,暗蓝色的天空尽处,现出一道淡淡的绯红。
横天岭外围的一座小山顶上,云妙临风而立,清风拂过,她能感到这其中极为微弱的天地灵气……她已快要筑基,对灵气的敏锐大大超越了普通练气者和凡人。
这横天岭离青云岭约有一千多里,从走向看,应该是青云岭的余脉,灵气与青云岭无法相比,但也许能寻到些比凡间灵气浓厚的洞天福地,那些黑衣人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从衣袖间放出小墨,小墨在空中盘旋一圈,停留在她膝前。
云妙踏剑而上,那小小的剑身似乎平空生出无形的空间,待云妙的身子站稳,云妙便驭使着小墨,朝重山峻岭深处飞去。
横天岭地界辽阔,境内群山如林,三条大江将横云岭众山切割成数不清的悬崖绝壁与天坑深谷,那些绝境即使千百年以来也是人迹罕至,云妙飞在云海之端,俯视着脚下的千峰万壑高山峡谷,细心体察着周边的环境与灵气。
飞了约一个时辰,云妙在一座山峰的山腰前停了下来。
这山峰高耸入云,尖顶上冰雪覆盖,山腹却象被巨剑从天劈下般一切为二,裂开一道极其狭窄的深谷,俯看下去,只见深绿浓重,烟云环绕,有淡淡的灵气从深谷中随着雾气升腾起来。
云妙驭使着小墨顺着山腹向下直落,神识全开,警觉地观察着周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