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坐骑小红马在前面山口的山坡上自在地啃着青草,不过看到主人过来,倒是老实地溜答到了大路边上。
“乖马,听话的有糖吃。”云妙摸了摸小红马的背,伸手掏出块糖来喂马。马儿看到有糖吃,欢喜地甩了甩马尾巴。
云妙喂着马,听得来路上有马蹄声声,还以为是师父和云涛他们过来了,待近了再看,却是两个骑在马上的劲装男子,一个年青约二十几岁,一个约四十出头,两人都有些功夫。
那年青男子见路边的少女眉目清秀,单人独马地,不由得蠢蠢欲动,想上前搭几句话。
却听那四十多的男子咳了一声,瞪了年青人一眼,那年青人才有些不甘地跟着走了。
云妙本来还以为遇到了调戏少女的恶棍二人组,总算可以试试她的鞭法了,见状不禁无聊地又喂起了马儿。过了大概半柱香的工夫,才看见了打头的云中飞。
云中飞摸着胡须呵呵笑了笑,“看你这模样,可是有什么收获?”
“收获大了,而且都不用徒儿我动手的。”云妙将小雪的英勇事迹夸赞了一遍,小雪还应景地在云妙腰间的口袋里洋洋得意地歪起小脑袋,想是知道正在夸它。
云中飞听着也乐了,“这小家伙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云妙把那野葫芦奉上,“这个便是那些红毛猴子上贡给我家小雪的,师父你瞧瞧这可是传说中的猴儿酒?”
云中飞自她一拿出来就吸了吸鼻子,两眼放光,待接过来打开一闻,顿时精神大振。“就是这个,这就是……啊!好酒!”
也不嫌那葫芦肮脏,就着便喝了一大口,美妙地赞叹着。
云妙在边上盯着,问,“师父味道怎么样。给我也尝尝?”
云中飞忙将葫芦塞进自己怀中,吹胡子瞪眼道,“小小女娃子,喝什么酒。渴了就喝水去!”
自家师父越老越象个顽童样儿了。
云妙装作郁闷地鼓起腮帮,其实看见师父喜欢这酒是满高兴的。师父年纪大了,也没什么爱好,吃穿都不讲究。能喜欢喝点小酒,自己这当徒弟的还不赶紧着弄来。
云涛这时也赶了上来,他鼻子灵,疑惑地问,“怎么有酒味,好香啊,师父你喝酒了,什么酒给我瞧瞧?”
云中飞挥挥手,另一手却掩住腰间,“瞧什么瞧,早喝没了!”
云妙暗自发笑,却是打马向来路,迎接自家的车队去了,这边一个老小孩,那边一个真小孩,都得哄好啊。
双星古镇
云澜见了那红红的莓果子果然很喜欢,听云妙说这是小雪给弄来的,更是望着小雪,两眼闪闪发光,吓得小雪躲在口袋里面装死,头也不敢露,哪还有方才力挫群猴的威风?
说起来,这个小弟因是家中最小,得的关注最多,却养得有些娇气了,胆子也小。当年他五六岁时见哥哥姐姐都随云中飞习武,便吵着也要学,可还没扎两天的马步,就哭着喊腿疼,最终是放弃了学武。
还好这孩子习文倒不差,教他的老师说他比云涛小时候还要聪明些。
若是能改去那娇气爱哭的毛病,倒也是个极好的孩子。
云妙活了两世人,性格却一直都是简单直接,最烦那哭哭涕涕的小家子气作风,可因为这是自己亲弟弟,倒是容忍很多,有时见弟弟梨花带雨的小模样,还会心疼不已,想办法哄他开心。
云家赶了一天路,临近傍晚之时便歇宿在路过的镇上,因为有官家身份住的是驿馆,只是这个镇子虽年代古老,却早在数十年前就没落了,连带着驿馆也年久失修,有些破败。
能供给云家的房舍倒是有十来间,自成一个院落。
仆妇婆子们把房舍先去打扫一番,倒是干净许多,但仍是有些潮湿阴暗。云府众人几乎都从来没住过这么差的地方。
本来安排着小云澜和哥哥一起住一个房间,可是这娇气的小家伙进屋里一看,那屋内阴暗潮湿,还略有霉味,就红了眼框,怎么也不愿躺在那张老旧木床上头,宁愿在自家马车上睡。
马车上说起来倒确实比这阴暗发霉的屋子强得多,可大家伙儿都住院子里,既使把车放在院子当中也不安稳,至少得好几个下人守着,可下人就那么些,大家赶路都累了一天了,好容易有个地方歇息,且以后的路还有好几天呢。
见爹娘为难,云妙对云涛使了个眼色,拉起小云澜的手,道:”澜弟,爹娘正想办法呢,姐姐哥哥先带你去这镇上逛逛吧?方才来的时候,好象看到有个捏糖人的,咱们去瞧瞧吧“
云澜正嘟着嘴垂着眼,听了这话,还挂着泪花的眼晴登时一亮,忙点头,“好啊好啊!”
云涛伸手刮了小弟的小脸一下,也拉起他另一只小手,“走喽。”
云晨瑞娘还有些不放心,要派些仆人跟着,云涛拍拍胸口,打着包票,“爹娘你们就放心吧,儿子这些年的武也不是白学的,况小妙的本事也不差,不过是逛一会子就回来,不用人跟着。”
晚风习习,兄妹三人在街上闲走。
这个镇名为双星镇,没落了多年,但早先留下的底子还在,贯穿全镇的十字路全用大块的青石板铺成,有些地方已经落了青苔,有的石板已经碎裂,但道路看着还是平整洁净,两边一溜的房舍修得齐整,只是有些不在镇中心的屋子象是荒着没人住,房顶上的草都快有半人高了。
街道两旁开着店铺,想是快到晚间,来来住往的人不多,云澜东瞧西看了半天,想起卖糖人这回事来,“姐,卖糖人的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