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涛翻了个白眼,把着急地在地上打转的文卿按到桌边椅上,“看你这着急慌张的样儿,小妙又不是你妹子……”
见文卿又要反驳,云涛笑道,“别急,我妹妹只是因为路上被日头晒着了,有点中暑,大夫都说没事了,就是不好出来见客。”
文卿听了才放心,但想到不能见到小喵妹妹,便幽怨地看着云涛,云涛心里又是得意,又是好笑,心想,这毛头小子当我妹夫虽然有点勉强,但看在他一片诚心的份儿上,还是……帮他问问妹子的意思吧。
想着久不活动拳脚,便拉着文卿到院子里对打,文卿学武不象云涛那么用心,当初的动机其实是想多见见小喵妹妹来着,所以只学了个半吊子,因此不过几十回合,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云涛见了呵呵笑,“文卿你这功夫不行啊,在家里肯定没有常练。”
这样倒也好,将来万一成了妹夫,在家里他都打不过妹子,想到小妙挥鞭发威的模样,云涛就乐不可支。
文卿无奈地一摊手,“家里丫头婆子一大堆,管东管西的!”
他早上还没练一小会儿,就有人过来说该这样了那样了,烦死。
瑞娘听说文卿过来了,便派人过来传话,留文卿在这里用晚饭,文卿当然乐得留下,礼数周全地过去给瑞娘请安,瑞娘见文卿这一年不见,个头高了许多,和自家儿子并肩而立,都是玉树临风的英俊少年。不由心中暗暗点头。
高夫人过来这趟,虽说没提起什么亲事,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亲热,还邀请自家一个月后去高府作客,想必也不会嫌弃自家比他家门楣低的。嗯,得赶紧给小妙多补补,把皮肤养回来。
于是云妙第二天便收到了瑞娘派丫头送过来的珍珠粉和人参片。说是让内服外敷,可以令肌肤白皙水嫩。张奶娘马上遵照着给云妙泡了珍珠参茶,云妙喝着不由得苦笑,自己可是卖回春丹的啊……
到了晚间夜市,这回云妙的生意突然一下子火了,刚准备摆摊就有好几个妇人围过来问。
却原来是前几位用过药的人都有了明显变化,听说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便都来了。
云妙还是照常见那衣着平常的才给药,有那看着象是富贵人家的便婉言拒绝。
等了约摸一个多时辰,先前那四十多岁的大婶笑眯眯地过来了,果然一下年轻了快十岁,拉着云妙谢了又谢,还送了云妙一包自家枣树上结的枣子。云妙跟她约了一个月以后再来。那大婶春风满面地回去了。
又等了片刻,却见那夜的谢娘子也迟迟疑疑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
灯光下那谢娘子果然已经跟原来的未老先衰大不一样,她实际年纪二十六,现在看着倒只有二十三四,是个清丽佳人了。只是和别的试药人不一样,谢娘子眉间仍是笼着悲苦。
她还没说话,却听她身后的妇人开了口,嗓门有些尖利,说话也快,“她就是在你这儿买的药?”
云妙打量了这人一眼,见这人二十五六岁,肤白丰满,桃眼杏腮,双眉微吊,眼神荡着骄色。衣着鲜亮,崭新的桃红绸袄搭葱绿长裙,头上插了好几支鎏金银钗,耳边斜带着朵大红的绢花。
这哪儿冒出来的花蝴蝶?看了伤眼。
云妙眼角跳了下,理也不理她,只是摆弄着自己摊上的东西。
那妇人眉梢一吊,就要说什么,却是那谢娘子忙接过话道:“正是在这位妹子这里买的。这位妹妹,你的药果然有奇效。多谢啦!”
云妙微微一笑,“有用就好,记得一个月之后再来,还有其它的药要用的。”
那妇人从怀中拿出二十文钱扔在摊子上,尖声道:“喂,卖药的,把你这儿最好的药给我拿一颗来!”
云妙把那二十文钱扔回去,淡淡道:“不卖。”
那妇人登时朝地上啐了一口,指着谢娘子嚷嚷道,“凭什么卖给这老丑婆都不卖给我!”
说着眼珠一转,斜睨着云妙道:“你是嫌钱少是吧,再给你加十文!”
云妙把地上的药用一块布卷了,冷冷道:“药施有缘人。这药对你无用。”
那妇人见她这要走的架势,便叉着腰,气势汹汹地高声吵闹,“什么有缘无缘,有用无用,我交钱你给药就是。自来没见过这般的,有钱不赚!可不是傻的么!”
这妖娆妇人这么大声地嚷嚷,引来了不少路人驻足围观,不过是片刻,就已经有里外三层的人群了。冲着三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谢娘子见这么多人都围过来,不由得有点怯意,便小心地劝那妇人,“眉娘……还是先回去吧。”
那妇人蛮横地推开谢娘子,差点将谢娘子推倒,犹自不解气,跳着脚大骂,“滚开!装什么好人,你自己变年轻漂亮了,相公现在也拿正眼看你这老丑婆了,暗自得意了吧?说不定就是你这老丑婆早和这卖药的串通好捉弄老娘,等我回去让相公怎么收拾你!”
旁边上的围观群众纷纷议论。
有那认识这两人的便小声跟旁人说,原来这气势凶凶的妇人正是谢娘子相公纳的新妾,虽则谢娘子变年轻好看了,但她相公还是纳了妾,这位进门才不过两天。
云妙心下冷笑,这男人若铁了心要三妻四妾,又岂是妻子稍年轻美丽一些就能拦得住的?
当下便清清嗓子,高声道:“各位,大家一定奇怪为何小女子同样是摆摊做生意,却偏不做那人的生意吧?”
人群里就有人点头道:“正是,这位娘子快说说这是为何?”旁边也有不少人附和。
那正骂着谢娘子的眉娘也停了口,听云妙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