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巧合,似乎也说得通,毕竟她和宣祈素未谋面,哪能把心病发作怪在世子身上?
谢昭华辗转反侧,渐渐入眠。
……
朱墙碧瓦,画栋雕梁,入目是大齐的宫城。
梁悯和顾婉被叛军围困在勤政殿。
为首的将军杀伐果断,戾气横生,银枪直指梁悯,手下无情。
手起枪落,皇后顾婉的血溅了梁悯一身。
梁悯怆然,紧紧抱着替他挡枪的皇后。
将军讥笑:
“陛下也舍不得身边人死吗?微臣还以为,陛下的心是铁铸的呢。”
将军没有心软,依旧是手起枪落。
终于轮到梁悯倒了地。
画面一转,将军领兵围了谢府。
他右手一挥,底下的将士涌进了谢府。
将军没有进府,高高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听着谢府众人撕心裂肺的哀嚎惨叫。
将士押了个想逃跑的老妪过来,老妪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婴儿。
老妪跪地磕头,磕出鲜红刺目的血:
“求姑爷留下谢家最后的血脉!”
马背上的将军不动声色,冷眼看着啼哭的婴孩。
将军不知想起什么,目光有所触动,下马抱过那孩子。
他逼老妪发誓,不论如何,不许告诉孩子身世。
老妪感恩戴德的流涕痛哭,磕头发誓。
将军抱着孩子上马,一路回了府。
画面又一转,入目是荒无人烟的沙漠。
沙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是谢府的家丁。
除谢府家丁外,还躺着一玉袍公子。
公子冠玉一般的脸上染了污血,有谢府家丁的,也有他自己的。
谢昭华跪坐在公子身前,替他擦拭血迹。
还是那位将军,立在马上,居高临下冷眼看着谢昭华。
谢昭华铁了心要带玉袍公子的尸身走,将军怒不可遏,持枪拦她,无果。
将军挣扎良久,下了狠心,终于一□□穿过谢昭华的心口。
心如刀绞,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梦境至此,戛然而止。
心如刀绞,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汗沾湿如意海棠纹的锦被,谢昭华捂着心口,唇色发白,从噩梦中惊醒。
美人黛眉紧蹙,花容失色,颤着身子坐在床榻上,姿态娇弱,我见犹怜。
谢昭华觉得好生诡怪,今日明明不是十五,怎么又做起这梦来?
谢昭华捂着心口,怔愣良久,思绪飘到了两年前。
天启四十七年,秋,九月十五。
太子梁悯前去顾府提亲,欲聘顾相嫡女顾婉做太子妃。
谢昭华难以置信,哭着去问太后。
太后心疼的抱住她,束手无策:
“好孩子,太子妃……只能是顾家的女儿,待阿悯登基,哀家一定下旨接你入宫。”
谢昭华哭得没了气力,去东宫等梁悯回来。
她从未时等到酉时,终于等到从顾府提亲回来的太子。
谢昭华牵着梁悯绣金线蟒袍的衣袖,红着眼哽咽道:
“太子哥哥……怎么娶了顾家姑娘做……做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