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咚见赵驿槿一直心不在焉, 料想着她有心事,在回行在所的马车上一问才知道,路呈骞离开了。
“你和路师弟相处了这些时日, 可有进展?”苏灵咚向来是主动的性格,早前赵驿槿问她要如何表明心意时, 她的回答是, 喜欢便直说。
“路大哥说, 他不需要我等。”
原来受了打击,难怪小姑娘一整天闷闷不乐。
“妹妹你呢, 可将你的决心告诉了他?”
“自然的,我说了会一直等他。”
“他又如何回答?”
“路大哥没回答。”
“这男人真狡猾。”
“是啊, 不拒绝、不接受,真是令人讨厌。”
“妹妹,嫂嫂要说句不好听的, 不确定之事便当作没有,许会比较轻松。一直无望地盼着,很累的。”
赵驿槿一声叹, 沉默下来。
苏灵咚亦跟着发呆。那般说出来后,她才发觉,那何尝不是自己的心声,即便昨夜与赵驿孟补拜了天地, 然而,她依旧不确定,他心中是否有自己。
“共度此生白首不离”那种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但是,若他不疼惜自己,又有何用?心中所期盼的疼惜,苏灵咚从始至终都没感受到。
下马车时,她看了看赵驿孟,那男人,实在太难以看透,他那总是冷然的面目之下,也是一颗冷然的心么?
若是,我能捂热么?
苏灵咚再次望向赵驿孟挺拔的背影,一时间不确定,若是一直捂不热,又当如何?
她心中的这个疑问,不久便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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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太子妃那边发生的事情,苏灵咚与赵驿槿并不知晓。 *
只是,近日来因连续碰到李鹛辛,苏灵咚才起了疑惑,印象中,从踏上南下泉州之路起,她向来与太子妃寸步不离,今时何以不同往日?
八月十八日,赵驿孟同太子带人去了万国商城,归期近在咫尺。
膳后,苏灵咚与赵驿槿便到院中散步消食,路途中望见在亭子里看残荷的李鹛辛。
她姑嫂二人走过去,李鹛辛听到脚步声,回过头。
“李姐姐!”赵驿槿放开了挽着苏灵咚的手,“赏荷么?”
李鹛辛对她姑嫂二人笑了笑,轻声应道,“若不是见这池荷花,只以为这泉州还是夏日。”
“待我们回到临安,当是深秋了。”
“苏姐姐说的是。”
苏灵咚忍了忍,终是开了口,“李妹妹,不知太子妃娘娘凤体如何?”
“只怕回临安之前是不会康复的了。”李鹛辛想了想,与太子妃姐姐的龃龉,还是不说为好。
因亭子里有棋,赵驿槿便邀李鹛辛下棋。
她们三个人在亭子里坐了许久,大家都没有回去的意思。
一众女眷,除了大典那一日,平时皆百无聊赖。
苏灵咚的猜疑在返程时得到了证实,那一天,李鹛辛不仅没与太子妃一道,她们姐妹甚至没有挨边。
李鹛辛就好似受到驱逐一般,与她二哥一道,离太子妃远远的。
她们姐妹之间发生了何事,苏灵咚并不感兴趣,她可以确定的是,短期之内,太子妃都不会再来招惹自己。
南下泉州之前,她还想着该找个办法把总爱找事的太子妃彻底解决,未料,恶人自有老天收,她不动一分一毫,李凤娘全程只跟不存在一般。
用赵驿孟对路呈骞说的话便是,太子妃终于消停。
回程顺风,从泉州到临安,不足十天便到了。
九月初的临安,天气和美异常,深秋的天空每每碧蓝透亮,日光常常洁净如洗。
因刚刚回京,赵驿孟事务繁忙,相比在泉州,他夫妻二人在一起的时间又大大减少。
苏灵咚想起表姐所说的“男人忙起来,几天见不到影亦是常事”,心中的不快才缓了些。
一日,同太王妃在花园里赏花时,她悄声问苏灵咚:“息妇肚子可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