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了何事?”青梅问道,方才梅桃二人并未跟着。
“太王妃病危。”苏灵咚说不清心中的滋味, 眼睛却不住地湿起来,若她病发是因自己坚决要和离,若赵驿孟赶不上最后一面, 那——
“我们该怎么办?”
“如今已到了镇江府,过了江再走六七十里便是扬州, 自然是先回家。”她狠了狠心, 忍住了泪意, 不管赵驿孟如何,两个人还有什么相干?
可为何?——方才他那不放心、欲言又止的模样一直无法从脑海挥走。
“姑娘回房罢, 外面风太大。”青桃道。
苏灵咚点点头,回到房间, 她令青梅备了纸笔,此地不宜久留,为今之计, 只能向父亲求助。
很快,她便书就,将信封好, 令青梅唤来小桥。
小桥很快便到,苏灵咚嘱咐一番,方将信交给他。
他接了信,转身就要走。
苏灵咚又叫住他, 道:“待会儿到递铺,你问问今日有没有临安来的送到这客栈的信函,客栈附近的递铺你都问问看。”
小桥答了是,去了。
“姑娘这又是为何?”
“我总觉得事情蹊跷得很,且不说纸笺上的字笔力沉稳不乱,全不像出自心急时候的笔迹;再者,若是送信之人知道孟郡王在客栈,又何以不亲自交予他,而要假他人之手?”
“难不成姑娘觉得有诈?”
“孟郡王处尊居显,被人盯上亦非不可能;如今,他离我们而去,我们自然该当更加小心。”
“姑娘说的是。”
约一个时辰之后,小桥回来复命,说附近的一家递铺昨日确实收到一份给孟郡王的急脚递。
“糟了!”苏灵咚道,“只怕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郡王妃此话怎讲?”
苏灵咚此时亦无心计较小桥对她的称谓,“你们想想看,若那书函是从王府出的,必是送到我扬州家中,府中的人不可能知道我们路途中留宿于此,而那封信却能精准地送到孟郡王手中,想来必是知道我们行踪的人送来的!”
“可——”小桥躲开苏灵咚的目光,道,“孟郡王岂会认错字迹?”
“这是一个疑点!孟郡王忧心母亲,来不及细细推敲,不排除上当的可能,只愿他吉人天相,归途别碰到意外;以及太王妃,惟愿她安然。”
“姑娘!”青梅一惊,“你方才说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对方的目标会不会是姑娘你呢?”
“孟郡王交代,苏将军人手到来之前,我们不要离开这客栈,想来不至于有危险。”小桥道。
“如今我们人手不多,便在客栈里等待爹爹派人来接,想来无虞,大家警醒些。”
大家都答是。
夜里,苏灵咚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浮现赵驿孟离去时的背影。
眼看着到了最后关头,却发生这般的意外,不甘心夹着不放心……
隔日,算了算时间,想来捎回扬州的信应已到达,她混乱不已的心才安了些。
午间到一楼用膳时,苏灵咚才坐下不久,便 * 有几个人闯了进来。
“除了那一桌,其余的全闪开!”
那人边说,边指着苏灵咚这一边。
现场霎时一阵骚乱,顷刻间,膳厅里的人除了苏灵咚和梅桃,全都跑光了。
苏灵咚处变不惊,只冷眼观察着。
这时,一个壮阔的男子现身,径直朝苏灵咚她们走过来,站定之后,一下子抬起左脚啪的一声踩到木凳上,那模样,说好听点是豪气云天,说难听些便是粗鲁不堪。
“你——”他顿了下,“苏灵咚!”
听到这声音,苏灵咚顿时想起,他便是陶觅菡大婚那晚和赵驿孟大打出手的男子。
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她思忖,莫不是——
“怎不回话?”哪怕瞪大双眼,然而他的气势却是温吞的,面上亦无厉色。
在一旁的梅桃二人早已被这群来者不善的人吓得发抖,青桃趁男子盘问苏灵咚,壮着胆跑开想去求救,结果却被跟着壮汉的人一把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