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我共簪姚黄的那一天。”
“真的么?既然你那么早之前就喜欢我,为何你从来都没说过,而且,所言所行,完全都没有喜欢的感觉?反而总是处处令我受伤,你可知——”她住了口,都结束了,再提亦只是徒增伤感。
“那时,我不懂得怎么表达。”
“现在呢?”
“正在学。”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学的,而是发自肺腑。”
“发自肺腑到践行,”赵驿孟的目光又落到苏灵咚身上,“对我而言是需要学习的。”
“这样啊。”苏灵咚还是不太能相信,或者不太能理解。
“你能重新喜欢我么?”
苏灵咚感到意外,赵驿孟的语气中明显带着请求的意味,他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生硬了,表情亦变柔软了许多。“若你能让我重新喜欢上你的话,自然没问题。”
她觉得这样并不算吊着对方,而是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以后两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没法给他保证。
“我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赵驿孟笑。
苏灵咚亦笑,这个总是不可一世的骄傲男人,仿佛学会了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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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十的那一天,赵驿孟带着一幅画到苏宅。
这时,春日气息已越来越浓,万木复苏,百花竞妍。
春光洒满苏灵咚的小院,有两只花花蝴蝶一直在她和赵驿孟的身旁翩跹而飞,不肯离去。
“马大哥又送你画么 * ?”
“不是。猜一下,画的是什么?”
“猜对有好处么?”
“带你去西湖。”
“若没猜对呢?”
“为我弹奏一曲。”
“世间可画的事物那么多,我如何猜得到,你给我一个提示还差不多。”
“笑春风。”
“啊!”苏灵咚激动得大叫起来,“是我们的画像。”
说着,她打开画筒,将画拿出,果真是他二人的画像。
去年在泉州,苏灵咚的表姐刘绮瑶带他们到笑春风时,本打算为他们每个人单独画像,然苏灵咚是个不按常规思想的,只要求画师将她与赵驿孟合画在一起,那时赵驿槿还在一旁咕哝,“真是酸。”
若非今日赵驿孟带着画来,她都忘了那件事。
只是时移世易,物是人非,如今看到画,心里竟有些尴尬。“你今日带着这画,似乎不合时宜。”
“今日最合时宜,你且将它藏好,待日后我们——”
“别说那么远,”苏灵咚忙打断他,“有没有日后还两说呢!”
赵驿孟别向一旁,脸颊不自觉地鼓起来,这女人越来越铁石心肠。
“去年的今日,也是一个春光灿烂的日子。”
“三月可不就是春光灿烂的日子么?”
苏灵咚知道赵驿孟生气了,如今她没有义务再去哄他,只道:“若是雨天的话,自然是另一番景象的了。”
“笑春风的画师将我画丑了,再看看你,画得比真人好看那么多,那画师若是在临安,我要将他捉来打死。”
听赵驿孟这么说,苏灵咚又看了下画像,赵驿孟的目光被画得有点凶,而且表情亦很僵硬,鼻子还被画得有些大;反观自己,面容清甜,目光明澈,看上起灵气逼人——
“要怪就怪你当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还摆着一张臭脸,”她忍不住笑起来,“那画师与你我不过是一面之缘,能画得有八.九分像已经很不错了。”
“还不是因为他眼中只有你!”赵驿孟还是气鼓鼓的。“回头,我再请马兄为你我另画一幅,这幅便将它烧掉吧。”
“别那么孩子气了!这画我要收下,烧掉岂不辜负我表姐的一番心意?”苏灵咚说完,低下头将画卷起系好,放进画筒里,交给了青梅。
“你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灵咚装作犯难的样子,“今天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