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花枝招展而去,狼狈不堪而回。
一时间,太子妃被皇后娘娘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的消息传遍后宫,被她凌.辱欺压过的人无不拍手称快,亦有清醒者暗暗担心,不知太子妃会将这一口恶气撒到谁的身上去。
被罚禁足一个月。李凤娘委实萎靡了一阵,可不久,她又开始重振旗鼓, * 一心认定所有的一切都是孟郡王谗言的结果,故而把所有的账全算到了他的头上。
殊不知,孟郡王连计较都懒怠与她计较,更遑论到帝后跟前参她一本?
她站在东宫院中,抬头望着天空自由自在的白云:“我李凤娘报仇,十年不晚。孟郡王,我要你生不如死!”
太子赵惇恰好听到,便接道:“可安生些罢,你看看你那张脸,还好意思在这儿丢人现眼!这事本就是你不对,以后再勿胡乱撒气,害我六弟。”
李凤娘抓起身边的一个小花盆丢过去,太子忙闪避,远远地躲开。
她为自己命途多舛又哭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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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咚与太王妃离宫,回到王府,隔日便听闻李凤娘被掌嘴与禁足之事,想来是皇后娘娘故意放出消息令相关人等宽心。
除了帝后,东宫和王府里的几个人,并无太多人知道太子妃为何被打,其余人等只以为是她那骄纵爱闹的脾气又犯,惹得皇后滔天大怒。
苏灵咚觉得解气的同时又担心太子妃会记恨于心,关于太子妃的为人,她已略有所耳闻,绝非善类。
这事渐渐地平息下去。
眼看着天越发明暖,春日越发灿烂,苏灵咚百无聊赖,这成亲之后的生活与她在扬州时并无太大不同,不过是天天见的母亲换成婆婆,一起玩的姐妹换成小姑子。
看上去无可指摘的日子,似是少了些趣味。
这样的天气,当是与喜欢的人“最爱湖东行不足”的好日子,毕竟,自“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此等词句问世,加上皇城南迁,西湖的美名更是举国皆知、无人不晓。
苏灵咚到临安之后,每每想寻机出游,却苦无机会。
加上她连喜欢的人的影子都见不着,甚至不知他何去何从,心中不禁烦闷。自回门后与赵驿孟一别,他二人已几近半月不曾见面,这哪是成了亲该有的样子?!
为解春困,苏灵咚便约小姑子赵驿槿府内游湖。
赵驿槿正值碧玉年华,与苏灵咚一样是高挑个子,长得一头浓密秀发,面庞很是俏丽可爱,正是爱玩的年纪。
及至湖心,赵驿槿道:“亦不知六哥什么时候回来?他一有空便总往六和寺去,连成了亲亦改不了那习惯。”
这时苏灵咚方知赵驿孟的去向。
她是很想问赵驿孟去六和寺做什么,但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若一开口,便只会曝露她对赵驿孟一无所知,二人之间生疏。
“孟郡王孝心虔,应是为太王妃祈福而去的。”苏灵咚胡乱猜测着,他总不至于要出家罢?
“嫂嫂的心亦未免太宽,你看你们,成了亲,在一起才统共几日?六哥真是一个傻瓜,弃娇妻不顾。”
赵驿槿是个心直的姑娘。
水光潋滟,春风和煦,二人立于画舫前头,微风拂面而来,吹得她们发丝轻扬,裙带飘飘,几个小丫鬟在一旁笑声不断。
苏灵咚望向远处的山,脑海里浮 * 出赵驿孟那日在街头怒红的脸。
“他总会回来的。”
“只怕等他回来,假日便该结束了,到时候六哥便又是事务缠身,唉,官家向来事多如麻——”
苏灵咚一时惆怅,赵驿孟给她的时间那么少,便是想要向他表示爱慕亦无可施展。
“妹妹莫要为嫂嫂愁,来日方长,亦不急于朝夕。”
“嗯,来日方长。”忧心忡忡的赵驿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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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湖归来那一晚,赵驿孟毫无预兆地回来了。
那时苏灵咚已卸好妆,洗漱完毕,忽有人扣门,她只以为是梅桃二人,却又觉得那叩门的力道似乎比她二人重得多。
“是谁?”开门前,她问道。
“连本王扣门都认不出?”
果是那个冤家!苏灵咚喜出望外,却不想轻轻容易地谅解他,“此前你并未敲过我的门,教我如何认得出来?”
“还不快开门?”
“要我开门亦可以,只不过你先告诉我这些日子你弃我不顾,去了哪里?”
“本王要去哪里,需要你的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