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鹛辛摇摇头。同理,若是太子妃姐姐要为那事责备于她,她亦不会等到如今。
“那为何姑娘——”
“罢了,且明日愁来明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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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李鹛辛带着叶喜,如约进了皇宫,及至主仆二人到了东宫,距辰正尚有一会儿工夫。
不料,才一进东宫大门,李鹛辛便远远见到李凤娘地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那金闪珠耀的头钗、那身高贵的衣着,衬得她的气势更加逼人。
为何她要一改往常,亲自出迎?李鹛辛一边暗惊,一边走近,才到台阶下,二人相距还有丈余,她便行了礼,“妹妹见过太子妃娘娘!”
果然,并未听到李凤娘说免礼,李鹛辛便只得继续躬身保持福礼的姿势。
“这些日子里,妹妹可是将姐姐忘了?”李凤娘右手拿着左手,拇指轻轻地、来回地抚着左食指的长指甲。
“妹妹岂敢?!”
“想亦是。”她抬了抬她那颗高傲的头颅,看了看渐渐变得更蓝的天空、以及前方那闪闪的琉璃屋顶,才缓缓道,“免礼罢,随本宫进来。”
没有怒气、没有厉声,李鹛辛不得不更加谨慎。
跟着紧张的叶喜不了解太子妃的脾性,听她方才的语气,暗暗松了一口气。
及至进了殿内,李鹛辛发觉太子妃姐姐脸上连方才那逼人的气势亦收敛了,她神色友好到有些反常。
“妹妹近来如何?”李凤娘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
“托娘娘洪福,妹妹一切都好。”
“那便好,”李凤娘歪下去,手肘支在椅边,脸颊歪到手上,“本宫只问你,上月你在盛月宫说要放下孟郡王,可是当真?这些日子里,你没想再想着他了么?”
李鹛辛猜不出太子妃姐姐的用意,只尽力地按下每当别人提及赵驿孟时心中必生的慌乱与不安,回道:“自是当真,既无望,妹妹亦不愿再痴心妄想。”
“也罢,这世间,比那脾气又臭又硬的孟郡王好的男人多了去。”李凤娘嘴上这么说,双眼却觑着李鹛辛,见她在闪躲着自己的眼神,面色发僵,便知她没说真心话。
“娘娘说的是,我与 * 他既无缘,便只好往前看去。”这么说着,李鹛辛只觉痛处难当,情绪险将失控。
“妹妹能这么想,本宫便放心了。”李凤娘忽又坐正,想着这一次还是不要将自己的计谋说与她知晓,免得她又坏事。
“妹妹该死,劳娘娘费心。”
“说到该死,这个算不上。”李凤娘看了看身边的小宫女,吓得她赶紧加快手中孔雀羽扇摇动的频率,“日前你在西湖做的好事,那才是真正的该死!”
听到李凤娘变了声气,李鹛辛吓得站起来,这件事果然还是传到了她的耳边,“娘娘息怒。那一日之事并非妹妹本意!”
“并非你的本意?”李凤娘才不信,这个堂妹,总是过于心慈手软,“难不成还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救她?”
“当时情急,妹妹根本来不及多想,等回过神,我已经跳入水中——”经赵驿孟一事,李鹛辛已经变得会在李凤娘面前撒谎。
“真是蠢死!”李凤娘早前本不想再管李鹛辛,因而听闻她救下苏灵咚时只骂了一声“蠢货”,如今旧事重提,她的心境一如那日,“那本是你的大好机会,可你偏偏要将机会推开,只怕过了这村,再没这个店。”
“妹妹再无非分之想。”李鹛辛不敢抬头。
“若你能说服自己的心,本宫自然亦替你高兴。”
这话刺中了李鹛辛的要害,她没再吭声。
“坐下罢,听我跟你说正经的。”
“谢娘娘。”
“下月本宫要随太子去泉州主持天下第一港落成大典,你便随本宫走一趟罢,出去散一散,好将那孟郡王彻底忘掉,指不定还可遇到一桩美满姻缘。”李凤娘看透她嘴上说要忘记,心里却难舍,目前看来,对于自己,她仍是大为可用的,想着到时候上了路,自有的是时间给她洗脑。
“妹妹多谢娘娘美意,只是——”李鹛辛知道赵驿孟与太子殿下想来同进共退,这南巡,自然少不了他。“我怕父亲不同意。”
“你若只是担心这芝麻小事,本宫可以为你解决。”
李鹛辛又开始摇摆不定,得不到赵驿孟,远远地看看他应无罪过罢?!如此一想,她呆了一瞬,又被李凤娘捕住。
“妹妹犹豫不决的性格亦该改改,爽快些,人生才会痛快!”
“若七月去,只不知何时归?”
李凤娘见她松了口,知道事成了,“落成大典是中秋,料想八月底便能回来。”
“妹妹便听娘娘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