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确实没甚规矩,书本里高贵的贵女们是做不出这般勾。引之事的,也不会有这般要想这件事情的。
宋静嘉如此想,那可有可无的帷帐被一双手撩开,半亮的烛光下,她猛地撞入一双如浓墨一般的眼眸里,她清晰地瞧见了男人目光里的诧异和惊艳,还有那如同她心里装着的那只猛兽一般,他的眼里也有。
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亦不需要过多的暗示,宋静嘉伸手,楚策安就拉着这双手将她攀附在自己的身上,感受着他对自己的渴。求,宋静嘉双眼发愣的瞧着眼前白皙但有力的脖颈,一口咬了上去,却又害怕他疼痛,却不甘放弃,只得用舌尖轻轻的沾了一沾,又沾一沾。
楚策安只觉那一股难以描绘的感觉席卷了他的整颗心脏,他知道那是自她的唇齿间感受而来,此刻怕是她提出任何要求,他想他都不会拒绝。
红浪…翻,锦被,一响?贪欢,直到快要四更时,楚策安才将湿透..了鬓角,两眼包泪的女子放开,宋静嘉甚至瞧不清男子到底是睡了还是去上早朝了,直接睡死了过去。
等着她再次醒来之时,日光大亮,半开着的窗外,秋月晾晒着被褥还有她们新找的草药。
宋静嘉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疲倦的身子下了床。
“秋月....”宋静嘉声音竟是带着些沙,哑。
秋月闻声,立即放下手中的簸箕,净了手,这才端着一碗热茶,又扶着姑娘坐在南窗下的炕上,靠在软垫上。
宋静嘉叹了口气,神色却是极为舒心的。
秋月目光小心的瞄了一眼自家姑娘,又转为了常色,心想着下边的侍从们早就被勒侍卫警告了一番,怕是不敢乱在姑娘面前嚼舌根子。
此刻,薛雪跪在地上,双手奉于头顶,目光看着地上,身子甚至是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摆子。
周围贺喜声一片。
“恭喜薛姑娘....”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夜幕时分,楚策安骑着马裹挟着一路的寒凉回到了京郊别院,进屋时,他瞧着屋里只点了一半的大檠,落下的脚步轻了一半,果然那床帏层层叠叠,不似昨日夜里的半掩。
他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去,悄声出门找了另一间屋子浣洗,接着又踏着月色回了屋,轻巧的撩开帘,只见她如墨的长发披散在瓷枕上,他原本有些不耐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宋静嘉被灯光晃醒,睡意朦胧中瞧见了立在床畔的子硕,声音绵软,同样带着睡意:“子硕,你回来啦?”
楚策安一瞬间,心里竟是无比的酸胀于懊恼。
他伸手将女子揽于怀中,语调柔和:“睡吧。”
宋静嘉将头在男子怀里拱了拱,接着便沉沉的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
第26章
金乌悬挂于北方,窗外花香鸟鸣,两辆天青色小轿停在了京郊别院的大门口,车旁的三个丫鬟撩开车帘,伸手接过从车里探出来的葱白手指,周围除了门卫,并无其他男子,三位贵女并未遮挡面容,任由日光洒落在她们如花娇艳的面庞上。
宋静嘉惊闻消息,喜不自禁,不顾自己未来得及换上妥帖的衣物,一股脑的冲向了门口。
于是立在门口的三位姑娘以及随从们就瞧见了这样一副绝美的画面。
未着粉黛的女子穿着纤长的仿晋便服,素白的蜀绣长裙翩跹婀娜,只用一支钗子固定住的发髻松松垮垮,却偏又不散开,那弯弯的柳眉,如墨点的眸子,纤长的眉眼因着欢喜在眼尾处带了一抹红痕,女子背后是满园开遍的花簇和尚未因洪水修复的山石凌厉,倾国倾城不外如是。
魏婉儿一时竟是心里酸胀难言的厉害,她突然觉着这样的画卷就像是宋姑娘所经历的那般,看似是花团锦簇的绝美,却在背后露出了孤立无援,被人欺辱的悲凉。
她们几人那里能不知道那夜她受的屈辱?还有她和皇帝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呢?
但她们能有什么法子,被父母下了禁足令,哪里也去不得,几人只能徒增伤心罢了。
直到昨日,天家降下天使,奉圣旨封那目光短浅,心智恶毒的薛雪为皇后,家里的掌舵者们无不叹息陛下如今已然逐渐掌控天下。
魏婉儿和秦欢却是心里更添三分担忧,如今谁人不知陛下将宋姑娘养在京郊别院里?
还有那夜在玉泉寺里大半个帝都的权贵都瞧见了陛下对宋姑娘的暧昧和两人的衣衫不整。
此事件的真相如何,已然是不重要了,薛雪如今已被册封为皇后,而那伯爵之子如今已变成庶子,早已消失在帝都众人的视线之中,最终站在世人面前受辱难堪的只有宋姑娘罢了。
秦欢拉了一把魏婉儿,几步上前迎接住奔跑而来的宋姑娘。
昨儿父亲下朝后,将三人留在御书房,说完了正事后,言语中无不暗示三人之女与宋姑娘交好,可前往一同嬉耍,但凡事都有可说和不可说之理,希望三位姑娘时刻铭记在心。
她们三人得了消息,不似母亲那般的愁容满面,反而是颇多的欢喜。
宋静允则比两人多了更多的感受,父亲虽才能出众,但到底是不比永宁侯府尊贵荣耀,这帝都之中虽不乏肆意洒脱之人,但也免不了许多只看门楣下菜之人,父亲又怜惜她,哪里肯将她轻易许人,如今她岁数虽不小了,但也尚未有相看的人家。
昨夜听闻让自己去看堂姐,父亲虽有些为难,到底是叹了口气,说道既是陛下圣命,只有遵从之理,况且谁也不敢因为圣命而小瞧了自家的姑娘。
母亲却是知晓的,这后院之中虽然不能明言,但私底下到底是会笑看一二。
只可惜,这些如今谈论都是枉然。
宋静允咽下心思,瞧着堂姐,扬起了笑脸。
宋静嘉一站在门口,瞧着先行前来的秦欢,声音里都及是喜悦:“你们几个怎的来了,我还以为恐怕是见不着你们了?”
魏婉儿背着她擦了擦眼角,这才一甩绣帕上前说道:“哪里能见不着了呢,净说些不好的话,快快给我奉茶赔罪!”
宋静允也是上前挽着宋静嘉的手,声音娇憨:“快些进去,这日光正好,去亭子里耍一番!”
秋月瞧见了姑娘们嬉闹的声音,心里也高兴,赶着一步先去给姑娘们备好凉茶和瓜果糕点去了。
一路上宋静嘉只顾听着三人斗嘴,心里知晓定然是子硕怕她孤单,让这几个姑娘前来伴着她。
心里轻轻一跳,一股股的暖流淌了满满的心房。
直到几人欢欢喜喜的坐在了亭子里,山水的玉石屏风挡住了这顺着湖水吹来的微风,魏婉儿眼尖的察觉宋姑娘近日里竟是胖了些许。
她的目光不由的扫了眼这处别院,心里想着近日里帝都传言陛下每每于深夜之时都要来这别院休息。
再瞧着眼前小脸圆了不少的女子,心里感叹所谓金屋藏娇不过如此了。
只是恐怕宋姑娘不愿做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而陛下如今已然是册封了薛氏,他的目光如爹爹说的那样,定然是谋在天下,是一个圣明的君主。
几个姑娘宾主尽欢,直到晚些时候落了日才踏着夜色送了几位姑娘出门。
宋静嘉立于门口,在红灯笼下瞧着几辆马车消失不见了,这才转身,问候在一旁的勒云:“陛下可是回来了?”
勒云弯了弯眼,瞧了一眼躲在宋姑娘身后的秋月,回声说道:“回姑娘,陛下如今已浣洗完,在屋里的南窗下等着姑娘呢。”
宋静嘉心里甜蜜,急匆匆地将自己浣洗一番,踩着软鞋进了内室。
屋里的大檠将诺大的屋子照的犹如白昼,男子披散着墨发,目光微垂,一身选色的亵衣,一腿随意的伸展着,另一条腿屈起,手里拿着本闲书,手指纤长,指节有力,这样一副安静美好的画面,让她在门口顿了急匆匆地脚步,这样的画面日常,不就是她心中所想吗?
宋静嘉纵心中有万千的喜悦,瞧着他似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自个儿没骨气的蹭过去,双手撑在他的双脚之间,抬首望着他,万千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自而耳后垂下,散落在榻子上和他的脚背上。
“怎么了?”垂目看书的少帝,目光轻轻闪过一丝笑意,面色上却是故作不知,声音冷淡。
宋静嘉心里不住的涌着欢喜,她觉得她心里的爱慕之意快要将她淹没。
她心里想着只怕是这一刻既是她生命的终结,她恐怕也是无怨无悔的,外祖父说的对,她还有自个儿的人生没有过完,该去体验这些人间疾苦,也该体验这人间极乐。
这一刻,她想,她甚至愿意去原谅以前自己成熟的所有的不甘和羞辱,只要她现在这样美好的生活。
真没骨气,她想,却又甘之如饴。
“说话。”楚策安声音淡淡道。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子硕....”宋静嘉轻缓如兰的呼吸逐渐向着他靠拢,垂落的发丝顺着她的动作一路拂弄过他的双腿,一直到他的腹部。
他似乎终于愿意从那本书里抬起眸光,瞧着里自己早已是呼吸之间的女子清丽的面庞。
灯火摇曳之间,胆大妄为的女子双手捧着帝王的头颅,跪坐在他的怀中,故高临下的亲吻着男子的那红润的双唇。
少时,只感觉那双小手竟是不知羞耻的摸到了其他地上去,少帝这才回过了神,一把将她弄的他神魂不稳的手握住,气息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极喘:“就这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
第27章 ·✐
宋静嘉那张在寺庙里长大的脸,如今却是如最为邪魅的妖女,勾。。引着年轻自持的少帝只得扔下了所有的高贵与冷漠,只顾抱着怀里的女子,用手捏着她有了些肉的下颌,任由她如兰的气息萦绕着他的面庞。
“高兴,寄芙有子硕如此真心待我,我恨不得剖心以待。”话刚落下,那张张合合的唇就有些急迫的贴了上去。
秋月站在亭子里,离着门口守着的勒云远远的,她知道自家姑娘那性子所好听了是带着股子的洒脱与肆意,但究其根本却是奋不顾身,永不回头。
当初陛下就让姑娘在寺庙中空等了许久,如今更是这般欺辱姑娘,昨儿她得了消息就想告诉姑娘,是勒内侍不知从何出现,一把将她揽腰抱起,捂着嘴迫着她一路走到了一间空房里。
秋月死命的打着眼前的男子的手臂,心里一时竟是害怕他强迫了自己,毕竟那皇宫里的宦官虐待丫鬟的传闻她可是听了不少。
她也不傻,自是明白勒内侍恐怕对自己有了其他的心思,但她哪里能接受,只装作不知。
直到被放下,她顿时就像逃跑,却被勒云一把拦住,接着不容她反抗,直言道:“秋月,你觉得宋姑娘如今活的开心吗?”
秋月顿时一愣,然后猛地甩开勒云的手臂,警惕的后腿了三步,说道:“勒内侍是何意?”
勒云心中早就对秋月有了不同,他虽不算是完全的男子,但他心中却自觉比之那些完身之男不知好了多少。
如今他的主子和她主子两情相悦,琴瑟和鸣,他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是希望两人能长久在一起。
所以他不得不阻止秋月,他心中打好腹稿,上前对着心悦的娓娓道来:“秋月,宋姑娘以前面对陛下冷漠之时,她虽心知肚明但却日渐消沉,更是度日如年,这你我都看见了的,况且如今虽陛下隐瞒一二,我们虽不能随意揣测主人心思,但我想你我心知肚明,陛下对姑娘是绝对的真心,而宋姑娘更是对陛下痴心一片。”
秋月并未所动,她冷笑道:“勒内侍,或许您能玲珑心思,但您却小看了我们姑娘,她即便是面对千难万险,或是痛彻心扉,她也定然不愿意懦弱的活在虚妄那骗人的美好的世间里,即便是她如今能原谅陛下曾经对姑娘的伤害,但....那不是她装作不知,而是她愿意为了现在的她能拥有的去放下过去。”
勒云目光瞧着眼前一片凌然的女子,心中更添几分痴心,同时心中也感叹这位宋姑娘的了不起,自她身旁长大的人儿,无一不是这卧龙藏狐之地中的翘楚。
“但我要说,陛下其实不是故意要伤害姑娘,而是他有难言之隐呢?”
勒云对楚策安忠心耿耿,定然是不会背叛陛下,但他也不愿意就此错过秋月,也同时知晓陛下对姑娘的真心,所以他只能暗示到此处。
秋月眉头一簇,凝神仔细观察了眼前目光真诚的勒云,那股子恼火瞬间被熄灭了一半。
她心中却是因为这句话起了疑惑,她可是知晓以前陛下有多喜欢姑娘,多心疼姑娘,只是后来突然就变得像是不认识姑娘似的。
不知晓姑娘不善骑马。也不知晓姑娘为何摔碎了那玉佩,还有公子那最初瞧着姑娘的神色,说句陌生真的不为过。
她像是猜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半,毛骨悚然的瞪圆了眼睛,勒云瞧着她神色再三变化,心中知晓她一定是猜测到了。
秋月几欲问是谁胆敢对陛下做出这样的下毒之事,勒云却是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他这才说出他最终的目的:“陛下如今已然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只是时间有些缓慢罢了,你我再等一等,况且即便是陛下如今这样,也是极心疼姑娘的。”
秋月被说动了,她心中虽被良心时时刻刻折磨,但瞧着近日姑娘的欢喜与甜蜜,她想,她宁愿日日被这样的苦楚折磨。
勒云瞧着立于亭下的女子眼中的笃定,眼底绽开笑意,嘴角也是轻轻一勾。
秋月躲过那张明目张胆的眼神,微微侧头,脸颊却是红了一片。
第二日,楚策安起床后,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女子放在榻子上,瞧着她自是动了动,转息之间又睡了过去,目光柔和了几分。
一想到今日便就是纳彩之日,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穿好衣服出了门之后,想起她昨日的欢喜,顺口说道:“让宋家那女子陪着她去城里逛一逛,但切不可让什么消息入了她的耳。”
楚策安说罢,就纵马离开。
不知为何,他心中就是知道若是被她知晓了他娶了旁的女子为后,她定然是不愿意的,甚至会做出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秋月也是听说了私底下的人说在说陛下和皇后的婚事走的比较快,却是不知道如今已然到了纳财的地步了,心中还想着只求陛下能在大婚之前想起姑娘,免得姑娘伤心。
宋家得了消息,那门口的侍卫连忙往后院跑,却不是直接往姑娘的院子里跑去,而是先到了主母的院子里,将事情讲了个清楚。
宋静允的娘亲,心中却是一片的凄然,前儿明明一个翰林的掌院已经表示出意愿,都在安排着家里的事宜了,谁知昨儿听到了消息,连忙借口说孩子在玉泉寺里算了一卦,说是今年不欲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