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回来了,要传饭吗?”挽月先迎了上来。
“稍等片刻,我有事情同你伯父商量。”王奕见王遥和挽月坐在厅中等他,心中记挂着事情,一回来就拉着王遥入了内室商量起来,留下挽月在外头等着。
王奕先把情况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开始征求王遥的意见。
“其实我也不愿意阻拦,只是陛下那样说,我怕私下里让他们见面,惹得陛下不悦,还未进门就先得罪了婆母,实在是不好。”
“依我之见,奕弟不必如此担忧,太女几次传达求见的意思,陛下哪里会全然没有消息?既然陛下没反应,也就是默认的态度。何况将来月儿是嫁入东宫又不是嫁入后宫,陛下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和女婿计较。”
“那让月儿与太女先交往交往?”王奕还是没下定决心,涉及到挽月的事情他总是恨不得慎之又慎,生怕又半点儿错失。正所谓“当局者迷”他过分在意反而拿不定主意了。
“依愚兄看可以,现在两个人还年轻,太女又为了咱们月儿身份贵重一直洁身自好,身边连个通房小厮也无,可等月儿嫁过去了,太女往后自然还要纳侍的。到时候纵然月儿花容月貌,也未必能独占她的心,倒是先有些少时的情谊在好。
你看当今陛下,先凤君故去多少年了,她还一直念念不忘,不就是为着有少时的情谊吗?如今凤君出身高贵,父仪天下,可若论圣上真心宠爱,未必及得上先凤君。”
“哥哥说的不错,还是你看得明白,虽说你离开京城多年,可倒是比我看得更清楚。”王奕激动地拉住了王遥的手,深感兄长所说都是金玉良言,“月儿嫁过去即使做了太女正君,也得什么事情都要把太女放在首位,已是低了一等。可现在太女要来亲近我的月儿,还得想方设法求着,这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
王遥见王奕回过神来,点点头笑道:“关心则乱,你一向眼光独到行事果断,此番不过是当局人迷了眼而已。”
兄弟俩在内间商量定了,王奕才出来告诉了挽月详情。
挽月陡然听了内情,心下又是轻松又是觉得好笑,原来其中竟有这样一个大乌龙,仔细论起来,倒是谁也没有错。
“太女殿下想要当面向你道歉,我和你伯父都觉得见一见好,但你若不愿为父也不强求。”
“儿子但凭父亲吩咐。”
挽月的意思已经是答应了,王奕和王遥看着他害羞的样子,相视一笑点了点头。王奕本来还担心以挽月高傲的性子,会不愿相见,但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地应了。
其实若是没有中秋宴上的那次偶遇,挽月或许不会轻易相信靖霜的解释,可是中秋宴上,眼中所见皆是她风度翩翩的表现,耳中所闻也都是她大义凛然的事迹,让挽月不由地想要探究,太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第17章 解开误会
马车停到了山海居门口,挽月等人下了车,在靖霜的护卫带领下上了二楼,进了靖霜早就订好的包间。
“二位公子请。”
挽月和惜月一进门,发现靖霜竟然早已在里面等着了,身旁只跟了一个蒹葭。
见挽月进来,靖霜竟然起身迎接,抬手道:“二位公子请入座。”
挽月知道事情的全貌从容地坐下了,惜月却有些忐忑,他摸不准太女一下气叫了两人一起是何用意,这种场面他也不敢乱说乱动,只好也跟着坐下。
“孤此番冒昧请二位公子一同前来,是想向二位公子道歉,孤前些日子在康静王的丹桂园将二公子错认成了大公子,还造成了一些其他的误解,因此特来道歉,希望二位公子能够见谅。”
靖霜朝着挽月的方向微微躬身,以示歉意,她是太女,身份尊贵,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很有诚意了。
若是从前,挽月未必能轻易原谅,可是前几天的中秋宫宴,他也误会了靖霜,先入为主地以为她不够纯孝,中秋佳节也不陪在陛下身边,却没想到她另有重责在身。经过这一番,挽月因此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难免是有误会的,因为不了解,因为刻板观念或是先入为主的怀疑,可有了误会并不打紧,能够心平气和地解释清楚便好了。
现在靖霜以太女之尊向他们两个闺中小郎道歉躬身道歉,言辞诚恳,他怎么可能还不原谅呢?
“殿下客气了,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挽月宽宏大量地表示了谅解,可是坐在他身旁的惜月却没有那么容易接受。
太女殿下竟然是将自己错认成了大哥,他还自作多情地以为太女殿下有意于他,期望着太女殿下的青睐能给他带来更好的生活,还去挽月面前炫耀,现在看来自己的行径是多么的荒唐可笑啊。
惜月白高兴了一场,心里委屈地厉害,如果不是碍于太女的威严,恐怕当场就要哭出来了。此时他杏眼里迅速地氤氲了水汽,看起来十分地楚楚可怜。
然而靖霜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她和挽月解释完就转向了惜月,眼中并无半分怜惜,“二公子,不知你可否接受孤的道歉?先前所赠之物乃是随身物件,不好送给二公子,还请二公子归还,日后我再准备一套好的玉器送上府里给二公子赔罪。”
惜月闻言眼泪“唰”地一下流出来了,他看着对面太女那张艳丽凛然的面孔,先前觉得她有多温柔,此刻就觉得她有多无情。太女虽然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责,还给他留足了面子,可是惜月回想起自己来时的得意与张扬,再联系一下现在的失落与窘境,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女给他的玉佩他一直随身带着,视若珍宝,此时不得不掏出来放到了桌子上。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耗尽了惜月所有的承受力,他丢下玉佩后就夺门而出了,连守在门口的护卫钟灵都没来得及拦住他。靖霜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把玉佩收了回来。
“二弟?!”挽月见惜月伤心地跑出去,有些担心他,虽然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可毕竟他是自己的弟弟。
“大公子不用担心,我的护卫已经追出去了,不会让二公子乱跑的。”
挽月闻言看向靖霜,见她张开手心,手掌里静静地躺着一枚玉佩,上面还系着流苏,似乎是挂在腰间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