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霜温言安抚了挽月好一阵,等他心态平复了才吻了吻他的额头说:“你先去清洗一下,我收拾了外面的残局马上回来。”
挽月拉着靖霜的手,一刻都不想松开,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的确该清洗一下,换掉浑身血污的衣服,可久别重逢他早已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只怕一松手靖霜就不见了。
面对挽月的不舍,靖霜丝毫没有不耐烦,她轻轻地拍了两下挽月的手背,轻声说:“我马上就回来,很快。”如此挽月才恋恋不舍地撒了手。
挽月在宫侍的服侍沐浴更衣,重新梳理了散乱的头发,坐在偏殿屋子里等靖霜。大惊大喜接连而来,叫他实在是难于应对,紧绷了许久的情绪一放松,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等着等着竟是睡了过去。
挽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绣着繁复的金色花我的帷帐,身下的床铺又软又温暖,空气中还弥漫着椒兰的香气,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立马惊吓得做了起来。
“你醒了?”靖霜的声音传来,抚慰了惊弓之鸟一般的挽月,她掀开帘子坐到了床边。
“这是?”
“是东宫我的寝室,你下午在承乾宫偏殿里等得睡着了,我看你睡得沉,就把你抱了回来。”
听到靖霜大老远地把自己抱回了东宫,而且带进了她的寝室里,挽月的面色微微红了一下,随即他又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似乎是在责怪自己睡着了。
靖霜拉住了挽月要再敲第二下的手,心疼地放到了唇边吻了一下。
“不许打自己。”
挽月只得乖乖地低头,顺着靖霜的力道倚到了她的怀里。
温馨的片刻之后,挽月终于鼓起勇气询问后续的事宜。
“霜姐姐,凤君……”
“死了,你不用担心,母皇不会怪你的,今日多亏了你出手相救,否则我就要血溅当场了。”
“我哪儿有?”挽月被靖霜夸得不好意思,后来他想了,就算是他没下手,靖霜带来的那些兵士也不是吃素的,而且靖霜自己就算是赤手空拳,也绝不至于对付不了一个癫狂的凤君,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燕王真的带兵谋反了吗?”挽月想到凤君口口声声提起靖雪,不由地一阵揪心,他不敢相信靖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嗯。”这次靖霜没多说,只嗯了一声表明了结果。
她也很惊讶靖雪变得这么快,居然敢带着禁卫军逼宫,如果不是她回来的及时,恐怕……
不过后来靖雪得知了凤君的死讯,就立刻放弃了抵抗束手就擒,倒也不算是冥顽不灵。
挽月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也只能替靖雪感到惋惜,他叹了口气,又把话题引向了靖霜。
“霜姐姐,你在西域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失踪的那阵子他们都说你已经遭遇不测了,我要担心死了。”
那些孤立无援的绝望日子里,多少次从天黑坐到天明,痛彻心扉都不能来形容他的感受。当时挽月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靖霜还活着,唯有抱着这样的念头他才能有勇气活下去,对抗权势滔天的凤君。
“对不起,对不起,霜姐姐让你受苦了。”靖霜接连道歉,满眼都是疼惜,然后把她在西域的经历一一讲述给了挽月。
原来她一去到西域,就发现情势十分复杂,不能单纯地采取武力的方法征服,于是一面与部分国家和谈,一面打击那些格外强硬的国家,采用分而化之的方法破解了二十四国并不坚固的联盟。
当初凤君派人联合锦安国之前,靖霜就已经收服了锦安国,所以凤君的人马一到,靖霜就得知了消息。靖霜没有立刻揭露,而是选择了将计就计,诈死后出其不意来了个大清洗,把文家在西北军中的势力一网打尽。
然后紧接着就是嘉帝派穆远从漠北支援,去西域寻找“失踪的靖霜”,当时靖霜已经控制了场面,等穆远到了对他和盘托出了自己的遭遇。
穆远是云彻的父亲,靖雪的岳父,靖霜当时也不确定他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所以是赌了一把,幸而穆远忠肝义胆,并没有因为私情而废大义,与靖霜联合隐瞒了实情,假装还没找到靖霜,实际上却星夜兼程在往京城赶来。
“对了,这次能正好赶上,还多亏了穆世子通风报信。”
云彻?挽月有些惊讶,靖雪是他的妻主,他竟然提前把她的行动泄露给靖霜,这可真是出人意料的举动。
“那接下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太医诊断说母皇的身体已经被慢性毒|药侵蚀,恐怕再悉心调养也不可能恢复了。至于逆党的处置结果,我还是想等母皇好一点儿让她决定。”
即使嘉帝已经重病难愈,靖霜也不肯越俎代庖,仍旧恭敬地对待她。
文家的势力已经被靖霜掌控拔|出,凤君和靖雪手下的那点儿人手更是不足为虑,接下来只剩下等待。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的嫁衣嫁妆都准备好了吗?别忘了我说过回来就娶你的。”
挽月愣了一下,被这猝不及防地话题转变打了个措手不及,“我……”
“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想着这个?”
“什么时候?我心里的头等大事就是回来娶你,时时刻刻都想着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