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娇宠录——九昭辞
时间:2022-03-09 07:43:46

  倒是苏妧无事一身轻,待在聆风阁悠闲的很。
  除夕日一早,太后就开始祭拜诸佛,然后祭拜晏氏祖先。
  祭毕,太后所出的锦仪大公主,瑞王妃及诸位王爷的眷属在下午未时二刻群集于慈宁宫,按品级排列成行,叩首太后前,行除夕礼。
  这以后,就是除夕家宴。
  晏沉念在苏妧身子渐渐重了,又雪天路滑,就派人给她备了个轿辇。除夕当晚,苏妧一身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外披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坐上轿辇,便朝着交泰殿去。
  未到交泰殿,苏妧就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倩影,“那是?”苏妧用下巴点了点,宋嬷嬷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回道:“那是瑞王妃。”
  “瑞王妃?”苏妧想到当时中秋夜宴上正是瑞王妃通知了安总管,也是她指出宣王世子撒了谎,才让晏珏没有受罚。
  苏妧将轿辇喊停:“宋嬷嬷,左右现在时间还早,我有些话想与瑞王妃说。”待轿辇稳稳着地,苏妧下来,和玉便扶着她朝瑞王妃处走去。
  “见过瑞王妃,瑞王妃万安。”苏妧走到瑞王妃身后,恭敬行了一礼。
  陆时锦本觉得无聊,就在外面闲逛透透气。听到声音回过头,见到来人后微微皱眉,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苏妧自然知道像瑞王妃这样的贵人大抵是不记得自己了,便自报身份:“嫔妾苏婉仪,是之前中秋夜宴被瑞王妃救过的苏良媛。”
  陆时锦这才想起来,冷艳的面容上显出一抹笑来,却是极淡,“哦,原是苏婉仪。”美目流转又看向她隆起的肚子,“恭喜苏婉仪了。”
  苏妧又蹲下行礼:“嫔妾万不敢当,倒是嫔妾要多谢瑞王妃中秋夜宴当日的救命之恩,还有对三皇子的仗义执言。”一番感谢之词中的情真意切,让陆时锦有些诧异。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起来吧。”陆时锦身为将军府的小姐,从小被武将的正义凛然之气熏陶,外露的性情虽傲,其实内心很是爽朗。
  苏妧起身,笑着与陆时锦慢慢朝交泰殿走去,路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倒还算的上交谈甚欢。
  ***
  到了交泰殿两人便分开,苏妧入座后,抬眼看了看,席上已来了不少人,就剩上右和淑妃、德妃的位置空着。
  苏妧指了指上右的空位:“那是谁的位置?”宋嬷嬷看了眼回道:“若是不出意外,应当是卿国太子的位置。”
  卿国是大渊边界邻近的一个小国,素来与大渊交好,也靠着大渊才慢慢发展起来,所以这卿国太子每年除夕宴都会来大渊贺岁。
  未过多时,淑妃和德妃就一前一后进了交泰殿,两人还是如往常一样,德妃温柔婉约,淑妃明艳动人。
  卿国太子没过多久也带着他的侍从坐于席上,卿国气候干燥,人看上去也粗糙的紧,穿着皮裘,皮帽上缀着缨子,高筒靴长至膝盖,用绸缎束腰,腰上还挂着刀子。
  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众人都入了座,过了会才见晏沉和太后一同入席,众王室亲族和众妃都起身行礼,晏沉免礼道:“今日家宴,诸位不必多礼。”
  晏沉入座后内侍宫女就鱼贯而入,众人贺新岁后就是皇嗣拜年的时候。
  由嫡到庶,由长到幼。
  晏珏走到大殿中央,正正经经朝晏沉行贺岁礼:“ 春事年年兴不穷,野塘冰泮雪初融。烧痕仿佛草萌绿,树影扶疏梅萼红。”他小手一招,冯公公就上前,显出手中捧着的画来,“父皇,这是太傅教儿臣画的春草雪融图,献于父皇,望我大渊年年朝气蓬勃,国富民强!”
  晏沉闻言看向冯公公手中画,露出今天第一个笑:“珏儿有心了,不过……这画技还有待加强啊。”
  晏珏才四岁,连毛笔都拿不太稳,这画如何能好到哪去?
  晏珏提溜着大眼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是,儿臣定会更加努力,明年献给父皇一幅更好看的画儿!”
  苏妧托着下颌,淡淡笑着,幸而之前她见红的事对珏儿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不然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晏珏之后是大皇子晏珞,晏珞遭了那二十大板,看上去本分不少。
  苏妧朝齐妃看去,齐妃已二十有五,比晏沉还大了一岁,算是宫里的老人了,除了每月去慈宁宫请安,其余日子就待在她的秋阑宫,性子沉闷,也不知怎的教出来大皇子这样的性子。
  这么想了会,大皇子这一段就过去了,德妃的二皇子接着踏到殿中,亦是一番贺词献礼,德妃满意地看着晏璋,待人下来后,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替他拢了拢衣领:“璋儿真棒。”
  晏瑜六岁,一身桃红色袄裙,她作为唯一的公主,举止礼仪样样可圈可点,一支碎玉舞,虽跳的略显生涩,但仍可看出将来长成后的窈窕身姿。
  晏沉心情很好,满脸笑意地给了晏瑜颇多赏赐。
  这时,卿国太子起身,单手握拳置于心口:“伟大的大渊皇帝,容我代表卿国众民向你献上我们对你最真挚的祝福,愿阿拉祝福您。”
  阿拉是卿国的神。
  晏沉抬手:“卿国太子客气了,免礼。”
  卿国太子用力拍拍手,声音传到殿外,就有人从外面抬了几大箱子进了大殿。
  “尊贵的大渊皇帝。”卿国太子抬脚走到箱子边,命人打开箱子,依次指着,“这是我们卿国特产的纯种羊胎绒,这是卿国特产的羊乳糕,而最后则是卿国特产的纯羊毛地毯,请您笑纳。”
  话毕,殿内静了一瞬,还是晏沉适时笑了笑:“多谢卿国太子的礼物,朕待会就命人安排回礼,内务府安排了些许节目,卿国太子就陪朕观赏一番吧。”
  卿国太子自然不会推辞,屁颠屁颠又回到了位置上去了。
  随后就是看内务府安排的舞姬和戏子表演,一时间席间又觥筹交错,歌舞大作。
  “每年都是如此,也不知道害臊。”
  苏妧来之前听宋嬷嬷的话,已经用了些吃食填肚子,现下自然吃不下去,就对着台上的舞姬发呆,却是第一次听到宋嬷嬷用如此的语气说话。
  “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妧转过头,好奇问道。宋嬷嬷也不瞒她,语气颇为嫌弃地小声道:“小主刚入宫还有所不知,这卿国之前还好,自从近几年由这卿国太子贺岁后,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原来这卿国太子每年都借着贺岁的说辞来大渊打秋风,送来的贺礼说是特产,却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而晏沉不欲和卿国计较,每次派人准备的东西都是玉器绸缎,如此一来,卿国就是白白拿了大渊的东西,还博了个名声。
  苏妧听得乐不可支:“这卿国太子还真是个‘人才’,起码懂得给国家挣好处。”她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卿国太子在讨好地陪笑,而晏沉则是爱答不理的。
  晏沉不耐烦这个卿国太子,隔一会就往苏妧那瞥一眼,这次正巧与苏妧的目光对了个准,就见苏妧朝他抛了个媚眼,小舌头魅惑地在唇边描了一圈。
  晏沉忙转开眼:真是个小妖精。
  卿国太子目睹这一幕,低下头喝茶,眸光闪了闪。
  待宴席散了,苏妧就回了聆风阁。今日是除夕夜,按理晏沉要歇在皇后宫中,但是如今后位空虚,晏沉就在龙阙殿歇下了。
  聆风阁内,炉子烧得暖和和的,苏妧满足地喟叹一声:“唔……还是聆风阁舒服。”
  白维笑着抱了一捆芝麻秸进来,一一放在地上摆着。苏妧探头看去:“这是做什么?”
  白维边摆边和苏妧说着:“回小主,这是芝麻秸,在咱们家乡那里的习俗,大年三十儿晚上要猜踩芝麻秸,意为‘踩岁’。”摆好了,他拍拍手,对和玉笑着说:“和玉,还麻烦你把小主扶过来。”
  苏妧闻言自己从榻上下来,笑骂:“感情我现在是个废人了?连走这么点路还要人扶?”
  白维讪笑一声,挠挠头:“奴才这不是担心小主嘛。”苏妧也是开玩笑,扶着腰过去,看着地上的芝麻秸:“那这要怎么做呢?”
  “小主踩上去就行了。”苏妧照做,就听见脚下咔嚓咔嚓的声音,白维适时在一旁高声贺道:“小主芝麻开花节节高喽!”
  聆风阁底下的人都围上来,说着贺岁吉利话,苏妧摸着肚子,笑眯了眼。
  虽然今年除夕没有父母和哥哥在身边,但是有这么多人陪着,还有肚子里这位,感觉好像也不错。
  ***
  洪府
  “祖父祖母,蓁蓁祝你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洪蓁蓁一身红衣,举着果酒祝贺,甚是喜庆。
  洪太傅哈哈大笑:“好,好,蓁蓁好啊!”洪太傅最喜欢的孙女就是洪蓁蓁,做任何事都准人不拘着她,这才养成了洪蓁蓁这般风风火火的性子。
  洪府共三房,洪蓁蓁是三房独女,大房二房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只在一旁陪笑着。
  “再好还不是嫁不出去……”二房姑娘洪萱萱十二岁,向来与洪蓁蓁过不去,逮到机会就要奚落她一番。
  席面上静了一瞬,二房夫人忙圆场:“蓁蓁你别生气,萱萱乱说话,来,大家快吃吧,等会菜就凉了。”
  洪蓁蓁自然不会在这时候与一个小丫头计较,笑道:“萱萱还小,没事,二妈也吃。”随后夹了筷子鱼肉给脸色不太好的洪太傅,轻声道:“祖父,吃饭吧。”
  洪蓁蓁十八了,在这个十五就可以嫁人的世代里,洪蓁蓁被看做是个异类。
  不是她眼光高,十五岁之前她也曾软磨硬泡说服祖父,才让祖父答应让她嫁给什么都不是的岳寒青,在就她满心等着岳寒青来娶她时,事实才告诉她,她所做的一切是多么可笑。
  “小姐……”绿娥跟在洪蓁蓁身后,往望月楼走去,“您没事吧?”
  洪蓁蓁轻嗤一声:“有事?就洪萱萱那句话我一个月都能听到三十二次,早就没感觉了。”说着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就立刻转了方向,猫着腰朝角门跑去。
  “哎,小姐你去哪啊?”绿娥焦急跺了跺脚,无奈跟上去,小声地喊:“小姐,等等我!”
  “小姐,你不是说对萱小姐说的话不在意吗,怎么又来岳府啊。”绿娥抬头看到门匾上“岳府”二字,扶额道。
  “我是不在意,但我也不能让她看扁了去。”她绕着岳府外的围墙走了一圈,想了想苏恽房间所在的位置,就要爬上去。
  “哎,小姐!”绿娥忙要把人拉下来,“小姐你这是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小姐快下来!”
  洪蓁蓁趴在墙头,拨开绿娥妨碍的手:“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妨碍我,你就没姑爷了知不知道?”
  正在院子里透气的苏恽,看着墙头那一坨红色的不明物体:“……”
  作者有话要说:  苏恽:媳妇儿太主动怎么办……
  ***
  《次韵王季雄初春》(节选)
  宋 · 汪晫
  春事年年兴不穷,野塘冰泮雪初融。
  烧痕仿佛草萌绿,树影扶疏梅萼红。
  卿国人的装束是以蒙古人为依据der
30章 嘴硬
  “你在干什么?”苏恽走近,皱眉问道。
  洪蓁蓁眨巴眨巴眼,晃着身子爬上墙:“你……你怎么在这!”苏恽无奈伸出手,怕她一不小心从墙头摔下来。
  “这是我住的地方,我不在这在哪?”苏恽稳稳接住跳下来的洪蓁蓁,“倒是你,你来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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