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阁向来与权贵做生意,虽然自己与柳惜夕是旧相识,但是太后如果要越过自己直接与柳惜夕买消息,也不是不可以。
太后忽然转过身去,面向那把锃亮的凤椅和正中央的龙椅,眼中满是沧桑。面对山河,面对皇城,面对亲人,面对手足,面对忠臣,面对奸佞,她从未有过如此彷徨。
许久,她无奈的说道:“找到他们,一个不留。”
身后之人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他冷冷的说道:“是。”
与此同时,姜慈撒着娇跟着姜青河一路往司药局而去。她并不知道太清殿中,太后与韩玢的对话,也并不知道韩玢早就已经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在姜青河面前,她依旧是没心没肺的一路笑呵呵。
“姑姑,与你说呀,这宫外可好玩了,你可不知我在九河镇看到那些胡姬起舞,那腰身扭的呀,衣服都扭脱了,可比宫里的宫女好看多了。”
姜慈偷笑着说完,哪知姜青河回头嗔怒:“你出宫就光看这些了?”
姜慈想了想,接着道:“呃……还吃了挺多好吃的,买了一些小零碎……”
姜青河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就说让你不要出去,这下你可好了。带个伤回来,无端端的你逞什么强?查来查去就查出这么一封信,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啊?”
姜青河说完,似乎有些懊恼,看着姜慈一脸茫然的样子,姜青河沉下心来,苦口道:“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跟那韩统领,什么关系?”
姜慈一愣,赶忙道:“没关系啊!”
“真的没有?你在殿内俩眼睛就没离开过他!”
姜慈肯定地答道:“真的没有!”
她心下想了想,本来也确实没关系啊……
“那就好,”姜青河舒了一口气,“他是太尉大人的独子,娶妻都要讲究门当户对,尤其是三代都要盘查,万一查到……”
话到此处,姜青河噤了声,姜慈疑惑道:“查到什么?”
“没什么……总之,你别再冒冒失失跑出去了。”姜青河转移了话题。
姜慈嘟着嘴,“姑姑你怎么了?我这差事不是办的挺好的吗?如今陈回霜已经就死,那封也并没有落到曹党手中,如今知道这个秘密的怕是只有长公主一人了吧,可是长公主终身囚禁在宫中,也无所畏惧啊。”
说到长公主,姜慈不由得好奇起来,“对了姑姑,那长公主可是身怀六甲,没几个月那可要生了,你们得到尽早做好准备,凭空在宫中多一个啼哭的孩子,必定惹人瞩目,引来口舌是非。”
哪成想姜青河忽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闭嘴!这是在皇宫,嚼什么舌根!”
姜慈被姜青河一吓,攥着她袖子的手一下缩了回去,姜青河见状,不忍,又执起姜慈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意味深长地说:“长公主的孩子,没有了……”
姜慈一怔,但从姜青河的眼中似乎读出了什么,她立刻明了长公主的孩子必定是生不出来的。姜慈回头望了望烛光微弱的太清殿,快步跟上姜青河。
带到了司药局,远远就瞧见何司药在那儿对她微微笑着。许久不见何司药,似乎是面色红润了些许,那个人容光焕发。
姜慈不由得想到安平继的师祖,就是何司药的师父,二人的师徒忘年恋。
姜青河和何司药规规矩矩地行过礼,便示意姜慈将胳膊伸给何司药看。
姜慈吐吐舌头嘟囔着:“明明已经好了……”
纱布被一层一层地揭开,何司药仔细看了看伤口说道:“你这伤恢复的可以啊,谁给你用的药?”
姜慈想了想说:“一个颇通药理的姐姐……”
总不能直接告诉她,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千机阁阁主柳惜夕吧?
“颇通药理的姐姐?”何司药低头闻了闻姜慈伤口上抹着的白色药膏,眉头紧蹙,她问道:“怎么,你们此次出去,竟然还与江湖中人有染?”
姜慈一听,面色哗然,瞪着眼睛,满脸惊奇,小声地夸赞道:“何司药不愧是何司药,竟然仅凭着药膏就能闻出是哪门哪派的药。”
何司药笑了笑,“皇城暗卫擅与千机阁做生意,从他们那里买的消息可不少,可是你要知道,真正买消息的,另有其人……”
姜慈立刻恍然,是啊,她之前想到的仅仅是皇城暗卫与千机阁买消息,但她并不曾想到背后真正买消息的人,是太后。
难怪柳惜夕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原来与太后是铁杆友谊啊。
第五十八章
何司药又絮絮叨叨了一些养伤的琐事, 便仔细包扎好姜慈的胳膊,“再绑上个三日便可了, 切记可不许沾水呀,那么大个人了,别老顽皮惹你姑姑生气。”
说罢她收拾了一下手中的细碎,接着说:“你不知道吧?千机阁在买卖消息之前, 做的可是医药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