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摸着姜慈的脸, 缓缓继续说道:“这一巴掌,打在你脸上, 疼在娘心里。”
姜慈一听,默默抬起头来, 她认真地看着姜青河,似乎是想把她看穿。而姜青河看着姜慈的脸色, 心底忐忑不安,她试探性地问道:“慈儿怎么如此看着姑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姜慈忽然拿起姜青河的手, 放在自己手心, 仔细搓了搓,问道:“打在我的脸上, 疼在娘的心里, 那姑姑告诉我, 谁是我娘?”
此话一出, 姜青河愣了半晌,她眉头紧蹙,渐渐阴霾上脸, 不由分说的便挥去姜慈的手。她站起身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好好养伤,别的都别管了,太后已经允准,她会找时机成全你和那个韩统领。”
成全她和韩玢?
听到此处,姜慈心中更有些笃定,她一个小小的宫中女官,何德何能可以让太后做主成全她和一个根本门不当户不对的太尉之子?
而此时,姜慈见姜青河要走,赶忙伸手拉住了姜青河的裙摆,姜青河愣了愣。
姜慈诚恳地问道:“姑姑,这若是换了旁人,比如换了晋灵,换了别的宫女,与韩玢韩大人如此孤男寡女在后宫相会被太后当场抓现,太后会如何打算?”
姜青河没想到姜慈会如此发问,她似乎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面前这个女孩已然发现了什么。她沉下心来说的:“太后喜欢你,但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前些日子你做出这等有辱闺阁女儿家名节的事情,这几日让你闭门思过,可好好想清楚了?”
姜慈咬着下唇,手将衣裙攥得生紧,问道:“姑姑,你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问的是,谁是我娘?”
姜慈紧紧相逼,姜青河不由得懊恼一下。来这一趟,根本就不应该在她面前提前娘这个话题。姜青河径直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说道:“她很爱你。”
姜青河的回答和态度,让姜慈更加笃定了心中所想。她不由得想到了长公主所说的天元道观的秋雀道姑,也不知那秋雀道姑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她见到自己的娘亲。
想到此处,又苦笑一番,什么叫做见到自己的娘亲,自己的娘亲分明就日日在自己身边,可却始终不能相认。
又过了数日,姜慈在脸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晋灵心疼地看了看她的脸,将姜慈一把按在了妆台前,打开妆奁,执起一块绒面粉扑,蘸了鸭蛋粉便往姜慈的脸上抹。
姜慈有些摸不着头脑,笑了笑问道:“晋灵,你这是干什么呀?”
晋灵麻利地用粉扑在姜慈的脸上按压着,镜中的人上了妆之后,皮肤更加白皙,称着那双眸子更如黑珠般好看。
“那日青姑姑来,我便知道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总之在后宫也没有闹大,姐姐以后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说罢,她放下手中的绒面扑子和鸭蛋粉,恭敬地对姜慈一揖:“姜大人,此时阳光微照,可要出门走走?”
姜慈心里知道晋灵是打心眼儿地对自己好,但是她心中始终疑虑未消,想着自己离那个真相越来越近,便不由自主地将眼光放向了宫外。
在晋灵的劝说下,她也拗不过,便出了这后宫监察司的门,溜达了一圈。往来宫人们依然尊她为后宫监察司女司监,毕竟她仰仗姜青河和太后两棵大树,自然有头有脸地位颇高。
但是放在以往,姜慈可能会引以为傲,可是如今她一想到其中缘由,只是因为自己有可能是太厚的私生女,便只得暗中苦笑。
待回来之后,晋灵便去了司珍局拿新来的城磐海进贡的首饰。姜慈坐在一边,看着翟宵儿打瞌睡,便去倒了一盏茶,别了别沫子,便“啪”得一声摆在了翟宵儿的面前。
翟宵儿猛地惊醒,受宠若惊,执起那杯茶,看了良久,凑过头来问道:“老大,你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吧?”
姜慈仔细的盯着翟宵儿,忽然觉得他的面貌是如此之熟悉,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笑了笑说:“翟宵儿,你出宫令牌借我一下。”
翟宵儿很是诧异,“老大你要出宫令牌干什么?这可不是乱来的……”
他有些慌乱地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姜慈瞥见,不由分说地上来就要掏翟宵儿的胸口,“我自有我的用处,你把它给我就行了。”
翟宵儿慌忙站起身来,频频往后退,摇着头说:“老大,这可不行,要是被查出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姜慈有些恼怒,翟宵儿打小还从未拂过自己的意,她沉了一口气说道:“我出宫可是有急事情的。”
“老大,你能有什么事?”翟宵儿哟嗬一下,须臾,他忽然恍悟过来,瞪着眼睛看着姜慈,满脸的不解,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你该不会是出宫私会韩大人吧?”
姜慈瞪了他一眼,“什么韩大人,想哪去了你?”
翟宵儿不信,问道:“那你出国做什么去?我可不知道你在宫外还有什么亲人呢?”
姜慈犹豫了片刻,想着翟宵儿也算是自己的亲人了吧,便直截了当地说:“出宫找我娘。”
翟宵儿一听,脸色大变,他凑近了姜慈,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大,你跑宫外找什么娘?”
姜慈听了,面色沉了下来,问道:“翟宵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娘是在宫内还在宫外?
翟宵儿顿时哑口无言,满脸都是惊慌,他慌忙解释道说:“不是,老大你不是四岁的时候就被卖了吗?如何还能找到你娘啊?”
姜慈回道:“我说了能找到那就是能找到的,你把令牌给我,我当日去当日回,绝对不耽误,也不会让人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