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只剩下苏婳、崔陵歌和王疏月。
阳翁道人压了自家弟子,痛失了一箩筐的苍城山特产,倒也不恼,看着场上的情况,笑眯眯地说道:“萧家主,现在还押崔世子吗?”
萧家主早就后悔了,看着打盹的季寒执,失算,失算啊。没有想到阴沟里翻船,最老奸巨猾的是这病恹恹的季国公世子。
“且看看再说,看看再说。”萧家主也拿捏不准谁会赢。
苏婳只比试了一次,碾压式地战胜了司空靖,而以司空靖的实力来说,是不输于境界下跌的崔陵歌的,如此算来,最后的悬念就在苏婳和王疏月了。
第四轮,崔陵歌挑战了王疏月,百招落败。
这一下,全场都沸腾了起来,高台上众世家家主们也隐隐坐不住了,伸长了脖子。琅琊王家二叔更是凳子长钉一般,戴上了痛苦面具。
这一战要是输了,不仅输了王家的威望声名,他还要输20万珠给季寒执。一想到此,王家二叔就更加难受了。
“苏婳,你可敢与我一战?”通天涯上,王疏月抬眼看向苏婳,手中的明月剑发出低沉的剑吟声。
“请。”苏婳废话不多说,飞身上锁链,拔下了鬓角的那只碧玉仙鹤发钗,发钗瞬间化为一柄碧玉剑,剑光逼人,剑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书生剑?”高台上,众人面色骤变,陡然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已经消失了近二十年的书生剑。
当年南阳苏氏子弟苏青木凭借着一柄通体碧绿的书生剑,一卷古卷,浪迹九洲,打遍九洲成名的世家子弟,给多少人留下了心理阴影。
而二十年后,书生剑竟然出现在一个藉藉无名的小娘子手中。
“是书生剑,剑光摄人,通体碧玉,上面还有仙鹤的影子。”萧家主失神地说道,当年的苏青木结契了一只仙鹤灵物,每次拔剑,便有仙鹤翩翩起舞,美不胜收,他们这些败在书生剑下的世家子弟们时常嘲笑他,铸最美的剑,杀最狠的敌。
当年他们都以为苏青木会在十年内晋入大术师,然而回到南阳苏氏之后,不足数年便传来他身陨的消息。当年惊才绝艳的青衣术师便像暗夜的流星划过,昙花一现,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中。
而南阳苏氏从此紧锁城门,关闭浮屠塔,不与外界来往,直至今日。
苏婳竟然与苏青木有关吗?书生剑这样的东西,绝不可能会传到外人手中。
“她的年纪确实有可能是苏青木的弟子或者后人。”
“姓苏,天赋绝佳,极有可能是那个人的女儿,只是苏氏子弟怎么会流落在外呢?”
世家家主们纷纷看向季寒执。季寒执似是刚刚睡醒,眼眸半睁开,微笑道:“诸位别看我,我这不是走失了十年才回来吗?有关婳婳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
那两个字叫的十分亲昵,似是在舌尖酝酿了许久吐出,带着几分的缱绻留恋。
众家主们顿时泄气,没毛病,这位世子才从外面流浪回来呢,只怕压根就不知道。
那厢,苏婳看向王疏月,冷淡说道:“无双县主,希望你能拿出全部的实力来,如此方能配得上我拔剑。”
台下的世家子弟一片哗然,敢情之前的司空靖都不配她拔剑吗?
“苏婳,你竟然如此狂妄自大,今日我便教你好好做人。”
王疏月眉眼浮现一丝怒意,想也不想地祭出自己的明月剑,顿时山间萦绕的云雾瞬间翻滚起来,片刻之间就笼罩了整个通天涯。
“化云为雾,好术法。”
众人只觉周身被云雾缠绕,像是陷入了泥沼一般浑身酥软无力,眉心的心灯之力都运转不顺畅,顿时脸色微变,好厉害的御雾术,这云雾果真可怕。
“域?”苏婳察觉到云雾的不一般,“咦”了一声,王疏月竟然领悟到了大术师才掌握的域?苏婳在画轴的月光小道上每天面对的就是苏南衣的域,立刻察觉到了细微的差距。
王疏月的御雾术带有强烈的攻击性,以云雾的形势吞噬心灯之力,跟大术师的域不同。
苏婳立刻祭出自己的意境图月夜烟火图,晋入术师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祭出意境图,境界的攀升导致意境图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一幅人间烟火图缓慢地浮现在苏婳的头顶,村落炊烟袅袅升起,月光爬上树梢,打翻的木桶内流出清澈的井水,意境图栩栩如生,月光所到之处,所有的云雾瞬间消散。
台下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好,逼真,好强大的意境图。
“月夜笼罩——”苏婳注入心灯之力,只见头顶悬挂的意境图瞬间以不可思议的程度扩张开来,瞬间就将整个通天涯笼罩,把云雾逼迫到角落里,月光落到地面和裸.露的岩石、树木上,泽泽生光。
王疏月脸色骤变,指尖收回云雾,素手一捏,祭出了自己的意境图:“此术,可吞日月。”
只见云雾内凝聚出一只巨大的天狗,那天狗似是冰雕所做,张开巨口,一口一口地吞噬着苏婳的意境图。
好强的攻击力。意境图竟然也能吞噬。
众人还未叫好,就见苏婳已经弹指收回了意境图,只见月光散去,天亮了,村落也隐在了云雾之中。
苏婳拔剑,一剑斩向云雾之上的天狗,只见清越嘹亮的鹤鸣响起,数只仙鹤翩翩起舞,寒光斩断天狗之首,通天涯上发出一道轰隆的声响,只见半壁崖壁被剑光斩断,瞬间塌下了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