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郎君常干这样的事情,以前周游各地时,有时会跟人赌一座城池,有时会赌路边的一碗豆腐花,我都习惯了。”
苏婳眼底闪过一丝的向往,那是何等肆意潇洒的生活。
“季寒执身子骨这么差,竟然还周游各地?”
季四挠了挠脑袋,老实笑道:“我们拦不住,后来我便跟着郎君,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其他人去搜罗天材地宝,帮郎君调养身体,苏娘子,你那日的紫竹玉液在何处砍的,我再去看看,没准还能找到一两根。”
苏婳弯眼微笑,那里可是香约大监的地盘,谢风遥都叮嘱她不要去,还是算了吧。
“就路上随手砍的,那一带我都瞧过了,没了。”
季四一脸失望。
屋内突然传来一道性感慵懒的声音:“季四,你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没,我没说。”季四浑身一僵,一溜烟消失,数息之后,又从游廊尽头飞奔回来,低声说道,“郎君,崔家家主来上京了。”
屋内季寒执眼眸陡然一深,崔家家主崔远,终于从清河郡来上京了。
苏婳见他们主仆二人似乎有些怪怪的,来不及多问,就见一只小纸鹤飞到她的肩头,拉着她往外走。
苏婳起身随着那只小纸鹤,一路从湖泊游廊走到了崔家的后门,就见那只小纸鹤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墙角的树上。
翠绿树间露出一袭红衣,萧韶坐在树上,风流的桃花眼眯起,笑道:“苏婳,你也太好拐骗了,一只纸鹤就能将你骗来。”
苏婳仰头,见他风尘仆仆,笑容中带着几分的疲倦,似是赶了长路回来,弯眼笑道:“你找我何事?”
萧韶从树上跃下,将怀里捂着的一盒糕点取出来,笑眯眯说道:“这是我从清河郡带回来的花生酥糖,甜的,吃了会心情好。”
苏婳见那酥糖上印着老字号,是清河郡的特产,这次季婉回娘家,也带了不少,据说很难买到。
“你怎么去清河郡了?”苏婳笑盈盈地接过来,改日等春耕园里的蔬菜熟了,给萧韶留一篮子吧!
“去查崔信和莲女的案子,跟崔远前后脚到上京,趁着此刻崔家人去迎接崔远,我才能从后门偷偷溜来见你,我让你离开季国公府,没让你住进崔家来。”萧韶恨不能敲敲她的脑袋瓜子,真是哪里危险往哪里钻。
苏婳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笑道:“季家宅子都烧了大半,我便随老太太来崔家住一段时间,上京有萧大人护卫,我们这些小娘子安心的很。”
萧韶被她的话甜到,笑的桃花眼乱飞,这话不假,除妖司的人日夜盯着崔家,而且他来的时候还看到了谢风遥的那只仙鹤,谢宅离这里近的很。一有动静,谢风遥能第一个赶到。
只是他盯崔家是为了崔信和莲女的案子,谢风遥是为了什么?奇怪!
“其实今日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还记得死去的莲女吗?”萧韶神情正经起来,“莲女身上有常年被虐的痕迹,骨头断裂多次,全身遍布伤口,我查到她这三年一直住在崔家的祖宅,那祖宅内有一处十分阴邪的祠堂,我去时祠堂已经搬运一空,我怀疑他们将祠堂搬到了上京。那祠堂内必有秘密。”
萧韶取出一只小小的蝴蝶:“这是一只噬魂蝶,最爱吞噬死气和血腥气,你寻个时间在园子里四处逛逛,看看这噬魂蝶飞向什么方向,必须白天放,晚上崔家的海东青会睁眼,很容易被发现。怕不怕?”
苏婳摇头,接过那只小蝴蝶,问道:“难道真的是崔家对季国公府动的手?”
萧韶眯眼:“不好说,就算不是崔家指使的,也跟崔家脱不了干系,你放噬魂蝶的时候记得拉一个靠山,就季家那个病恹恹的世子,他身后是大术师香约大监,就算事情暴露,崔家也不敢动他。”
苏婳惊了一下:“季寒执?”
“嗯,季寒执的生母是高阳长公主,是香约大监看着长大的,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季寒执是皇族的人,若非他走失十年,又病入膏肓,香约大监定然会将朱家那些皇子们一一弄死,扶他上位的。”萧韶云淡风轻地说着上京最不为人知的隐秘。
只可惜,季寒执心灯未点亮,那身子骨,能活几年都难说,而且据说他回上京之后,从来没跟皇陵里的那位联系过,一个能一日丢掉八十万珠的人,岂会对一个傀儡皇位感兴趣。
苏婳震惊了一下,没有想到季寒执竟然有皇室血脉,虽说世家为尊,可身后有大术师的皇族,可比世家。
“对了,朱氏皇族想跟谢家联姻,三日后会在广信宫举办一次赏花宴,遍邀上京贵女和世家子弟,说是给谢风遥选郡王妃,其实是为了撮合他和玉昭公主,你可千万别去。”萧韶桃花眼飞扬,“谢风遥是块捂不热的寒冰,不如我萧家儿郎热情如火,肆意潇洒。”
苏婳:“???”
萧韶说完,笑眯眯地跃上墙头,冲着苏婳摆了摆袖子:“我送你的花生酥糖,记得吃,甜的。”
苏婳见他来去如风,看着手上的一盒酥糖,弯眼一笑,人间好酒友。
苏婳将噬魂蝶收起来,拿着酥糖回西阁,远远便见季芙带着大丫鬟从外面回来,欢天喜地地叫道:“快把我买的衣裳钗环都拿进屋,我要选一套最好看的去参加赏花宴……”
“苏婳,你回来的正好,太子妃三日后要在广信宫办赏花宴,要给谢风遥选妃,你求我,我就带你去,没准你能相看到合适的郎君呢。”
苏婳笑眯眯地说道:“求求你了……”
话本子谢风遥可压根就没娶妻,去了也是白去。
季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