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袅没想到素月取来的竟然是这件衣裳,她一时没忍住问道:“怎么取了这件?”
雪娇好奇看了眼那件绣工非凡,格外素雅丽致的披风,不由好奇:“为什么不能穿这一件披风?难道这件披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虞袅眼里含了笑:“就穿这件吧,不需再去换了。这件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薄了一些。”
素月知道这件披风的底细,可是看着小姐这几日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不自觉取了这件披风,还想她能高兴一些。
她手脚利索又轻柔地帮虞袅穿上。
雪娇听了虞袅的话,眼神不自觉往那披风一扫,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依旧不厚的秋衫,一时觉得这位大小姐,可真是个美人灯,风轻轻吹一吹就灭了。
长得再美,但身体这般羸弱,也无济于事。
她实在是福气太薄了,比不得她家二小姐好。
虞袅穿上了披风,抬眼就看到雪娇轻慢的眼神,她故作不知:“走吧,不好让父亲和母亲久等。”
雪娇和素月立即跟上。
才一走近到花厅,虞袅便听见虞阮甜美清脆的笑声,好似还在向刘氏撒娇:“娘亲,你怎么能这样打趣女儿呢?爹爹也不帮我说说娘亲。”
虞袅站定一瞬,脚步轻缓的走进花厅,朝虞植和刘氏福身:“见过父亲母亲。”
她一出现,虞阮又笑了起来:“姐姐来了,快些坐到我身边来,全家就等你一个人了。”
虞植闻言,突然冷笑了一下:“为人子女的,父母唤你用饭,你还来得这般慢,如今还要我亲自扶你过来坐不成。”
笑声突兀的止住了,刘氏的儿子虞承闻言,突然嬉皮笑脸的笑了起来:“大姐,要不我来扶你?”
刘氏见状,竟只低头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也不说话。
虞袅早已看透这些所谓的亲人,她搭在素月手上,淡笑道:“父亲母亲也知,我自来就只在梧月居中用饭,盖因我天生病弱,又患有心疾,在饭食上要求较为清淡。所以这才得了父亲母亲怜惜,能在自己院中用饭。”
她缓缓走进虞阮身旁的位置坐下,不紧不慢道:“我住的院子清静,但离主院稍微有些远,要是父亲母亲想要我来一同用饭,那我以后都早些来。”
他们都是饭菜要上桌才让人去唤的虞袅。
稍微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来,这才没等到人齐就开始吃饭。
想到这事,虞植一时有些脸挂不住。
刘氏这才笑了起来,她亲手用勺子舀了几小块清淡的莲藕到虞袅碗里。
“也是我们疏忽大意了,一时忘了距离,左等右等见不到你,便以为你是不想来了,于是才开始用饭。你身体弱,今日是因为你父亲和我几日不见你,便有些想了。”
她慈爱的看了眼虞阮,笑容深了些:“更何况你妹妹说,你下月便要出门子去了,怕见不到你,所以今日才叫你来吃饭。你身子弱,今日之后也不必来,只管在院子里好好将养,待那日一脸红润的去那侯府便是。”
提及出嫁虞袅害羞一般的低头:“多谢母亲体恤。”
于是一家人又开始吃饭,虞承边吃边坏心眼的看向虞袅:“大姐姐要嫁到侯府去了,不知道近日那安定侯可曾送来什么东西讨姐姐欢心?”
虞袅细嚼慢咽,待吃完一块藕,才漫声说:“这倒是没有,我是守礼节的人,还没到那边去,又怎么会收他的东西。”
虞承闻言,倒是笑了起来,眼里带着一股看好戏的味道:“大姐也太古板了,你却不知,昨儿个大姐夫还让我带了一对耳环并一只桃花钗子给二姐呢。”
这样亲密的东西竟在这关头上送,更何况钗子有表明心意的作用,桃花样式又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之意。
这分明,已经明晃晃的在说安定侯已经和虞阮私定终身了。
刘氏这个儿子,真不知道是蠢还是毒,竟说这样的话。
虞袅并不说什么,只淡淡笑了笑,她身后的素月却是暗暗攥紧了拳头。
除她和虞承以外,其余三人皆是脸色发青,虞阮泫然欲泣,她看了眼虞袅欲言又止道:“姐姐,承哥儿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虞植更是气得用力拍了桌子:“不会说话就别说!闭嘴吃饭。”
虞袅闭了嘴,此时管家却带了一个匣子上来,脸色竟隐隐有些喜气。
虞植皱眉:“出了何事,怎在此时就来报了?”
管家抬着那匣子,喜气盈腮道道:“是李首辅家的二公子送来的一块玉佩,他言说那日在珍宝阁,自己想送一幅古画给首辅大人庆生。”
说到这,他也觉得巧了:“谁料他自己挑选的画却不是真迹,还好咱们家二小姐慧眼识珠,害怕他被人蒙骗,送了首辅大人假画。于是咱家小姐立即就告诉了二公子真相,并将自己选中的画割爱给了二公子。”
管家将匣子呈上给虞植:“首辅家二公子说,幸好有二小姐,才免了他丢脸。今日他逛珍宝阁看到一块玉觉得只配咱家小姐戴,于是就令人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