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袅要回去,陆子都心里万般不愿:“回去作甚,你算朕的弟子,难道你在宫里住一段时间,还有人敢闲言碎语不成?”
而且她一回去,岂不是要面对安定侯了?
陆子都道:“依照朕的意思,不如早早和那李明博离才是好事。”
一旁的王保卿也连连点头:“就是呢,小姐多住些日子最好了。您不知道,这宫中一直只有皇上一人,太过孤寂了,小姐您在也可陪陪皇上。”
既然皇上放不下侯夫人,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还是要要让皇上得偿所愿。
王保卿心里叹气,这就是造化弄人了,谁能想到皇上竟把自己的心上人赐婚给了别的男人呢?
话本子里都不敢这么写,偏偏事情就真的成了现在这样。
虞袅昨夜已经知道,陆子都对自己抱着什么心思了。
如今她自己还理不清楚心里的想法,加之她表面上已经是安定侯夫人了,待在宫里又能如何呢?
若是她真的像皇上说的,同安定侯和离然后进宫,这实在双方都讨不了好的事情。
陆先生会背上一个君夺臣妻的名头,而她说不定要被传成蛊惑君王的妖女了。
所以虞袅嗓音柔软却坚定的拒绝了陆子都:“和离的事有个过程,我才同他成婚一两月便和离,外人要如何看呢?况且便是为了我们双方的名声,我也不会入宫的。”
心里有些苦涩,虞袅却十分认真的看向陆子都:“皇上,我真的打算和离之后就去代发修行了,今日我也真的要回去了。”
不等他说话,虞袅起来就行了个礼:“请皇上让人带我出宫。”
陆子都就知道,好说歹说都会变成这样。对于虞袅脾性里的倔性,没人比他看得更清了。
他沉默片刻,才说:“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但那些事情我都可以解决。惜奴,你该信我。”
虞袅咬唇:“那就等皇上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吧,我却是想要去带发修行的。”
陆子都从来没有那么讨厌“带发修行”这四个字。
他知道现在多说也无益,心里纵然不舍,他还是对王保卿道:“你亲自送小姐回去,不要让安定侯府的人欺负了朕未来的皇后。”
王保卿听了这话,忙诚惶诚恐道:“皇上放心,老奴定会将此事办妥的。”
陆子都将虞袅送到宫门口,之后她坐上低调的马车,王保卿亲自送她到了安定侯府的大门。
到了门口,王保卿只让门房去通传。
他却笑呵呵的对虞袅说:“小姐金尊玉贵的,无需太过给谁脸色。您在安定侯府之中也只管照自己的喜好来,若是哪里有不顺心的,只管让人来找老奴,老奴不成,还有皇上呢。”
虞袅从未想过借陆子都这个大旗,她婉拒了:“我不过一个寻常女子,哪里敢借王公公和皇上的名头。”
这哪里能行?王保卿算是看清楚了,虞小姐总归是要成皇后的。现在他不好好讨好,将来哪有他的好果子吃。
再说了,皇上不顺心时,也只有虞小姐这尊菩萨可以劝说了。
王保卿态度越发恭敬诚恳:“您千万别和皇上还有老奴见外,小姐有事请一定来报。抛开皇上对小姐的私情,单单说皇上和小姐的师生之谊,若是您有事不告诉皇上,皇上心中也不高兴呀!”
虞袅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她淡笑的点了点头:“公公说的虞袅明白了。”
王保卿大喜:“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别人想要借皇上的手做事,皇上说不定连爪子带人都能将他们囫囵剁了。可是换成这位女菩萨就不一样了!
皇上生怕虞小姐不同他扯上关系呢。
正说着话,李明博和虞植就从安定侯府里匆忙走了出来。
他们见到马车帘外,皇上的近侍王保卿公公果真同驾车的小太监坐在一起,好似还隔着帘子,同车里之人说话。
李明博和虞植不敢托大,都向前几步,朝王保卿作揖道:“王公公大驾光临,可是皇上对我们有所嘱托。”
王保卿心知皇上厌弃了这两人,自己也就抬起下巴,在小太监搀扶下,他下了马车。
“皇上对你们哪有什么嘱托,我不过是送皇上的弟子,虞小姐回来罢了。”
他边说边亲手将凳子放好,才微微挑开帘子,对虞袅恭恭敬敬道:“小姐,可以下来了。您尊贵着呢,踩凳子踩稳了,千万当心些。”
虞植和李明博看到王保卿对虞袅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很是震惊。
特别是虞植,他是虞袅的父亲,却从来不知自己女儿什么时候拜了皇上为师,若是他早知道就不会对她这么冷淡忽视了。
虞袅搭着王保卿的手,踩着凳子下了马车后,她朝虞植和李明博微微欠身,不冷不热道:“见过父亲,见过侯爷。”
虞植亲自抬手,将虞袅扶了起来,脸上带着慈爱的笑:“袅袅不必多礼,你回来时也可让我与侯爷去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