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袅的关心,令陆子都心里发甜,他克制住想要亲吻她的感受,只轻声说:“怕什么,在这里没人敢乱说话。君威不可冒犯,若是有人想试试滋味,我也不会放过。”
比如那位修院子总也修不好的安定侯,早晚要让他尝尝滋味。
陆子都笑容温和,心里却一片凉薄。
等看到虞袅腰间垂挂着的一只朱雀,他眼神才彻底温柔了下来,他指了指那只朱雀:“三公主竟将这东西给了你,看来她还有些眼光。”
想起待她很好,却连坐都没进来这里坐坐,就直接被送到拾翠宫的宁德公主,虞袅嗔了眼陆子都,随即将那朱雀解下,托在掌心细看。
“这朱雀华贵非常,还是公主的心爱之物,她却将此物送给了我,说让我认她做姐姐。”
虞袅轻轻摸着朱雀的羽翼,嗓音温柔:“公主性格很是爽朗温和,虽然公主与我相交带有一点目的性,可是我也能感觉到她的真诚。只是这朱雀贵重,我还暂时想不到回礼。”
陆子都眼神挑剔,他越看那只朱雀越不满意。袅袅腰上该挂的是他的东西,让这宁德公主去接人,她怎么还多此一举。
陆子都语气有些酸酸的:“惜奴,你看这朱雀看上华丽是华丽,但却有些俗气。工艺虽好,却也没到极好的程度。不若你随我去我私库里瞧瞧,喜欢什么只管去挑,我保证比这个破朱雀好多了,你戴那些才好看,这个配不上你。”
最好与他戴一对的,像什么可以合在一处的双鱼佩,什么龙凤玉佩,比翼双飞燕的,这样的才最好。
他神色极度认真,说着立即就要拉她去私库走一遭。
虞袅当然不能去了,她将朱雀重新戴好,笑着拒绝陆子都。
“皇上就胡说吧,这东西明明很好看,而且从价值上来说也确实很珍贵,但更珍贵的却是别人的情谊,这哪里是能用别的东西换的?”
陆子都不满的看着那金朱雀点缀虞袅的软软腰肢,他还是有些吃味,以至于视线老在虞袅腰上流连。
虞袅被看得不自在,只好拉拉他的袖子,分散他的注意力:“皇上我饿了,不若我们去找公主一同用饭如何?”
笑话,好不容将宁德打发走了,为什么要想不开去找她?
陆子都摇头:“不如何,她此刻不是在自己住过的宫殿里回忆从前,便是去拜访老太妃去了,我们去找她,反而是打扰她。”
他立即让人摆膳,没再盯着她的腰部。
虞袅坐到桌前,瞧着打发了人,亲自给她盛饭的陆子都,唇边露出甜蜜的笑意。
虞袅拒绝了睡紫宸殿主寝宫,反而去了偏殿。
洗漱之后,睡觉时间尚早,虞袅索性拿着黑赤二色的绸带,同宫里的赵嬷嬷学打新鲜样式的宫络子。
烛火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外面的窗子却被人敲响了三下。
不知道是谁,晚上竟然还来敲窗子,真是奇怪极了。
虞袅停下了动作,想要去推开窗子,却被赵嬷嬷拉住了手:“小姐别来推,让奴婢来看看到底是谁。”
她将窗子推开,却见窗外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只枝桠曲折的腊梅插在窗子上。
那腊梅错落有致开放,鹅黄色的花瓣如同剪金裁玉而成,花瓣上飘着几片雪白的落雪,清逸暗香荡开,让人心神清朗。
“宫里竟种了腊梅吗?这香真是让人觉得心神一清,也不知是谁放于此处的。”虞袅喜欢腊梅的幽香,她忍不住去拔下那支腊梅。
结果腊梅上系了一根不明显的细线,她从窗子边拿走腊梅时,丝线牵动间竟然露出了一张白底红豆纸笺。
虞袅匆匆一瞥,心里竟忍不住浮现那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繁星惊呼:“这难道是皇上留下的?”
虞袅心神一动,她将腊梅枝放在桌案上,将那纸笺拿起,细细观看。
那纸笺上果真有刻印有一行小字,正是她刚才心里默念的那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白底的字上,却是陆子都流畅丰韵的颜体,上面写着:
昔日有尾生之约,明日早晨我亦约小姐于林芳苑中赏腊梅。
小姐不至,我亦不归,宁伴风雪痴等。
虞袅红唇弯弯,纤细白皙的手指忍不住在那些字上流连。
明明只是赏梅的邀约而已,怎么她心口却发烫,心跳却加剧,甚至对这个约定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只是不知,陆先生现在在做什么,他又是怀着什么心情,写下信笺的。方才窗子响了三声便没人了,不知信笺是不是他亲自送来的。
繁星见虞袅捏着信,神态怔怔,眼波含水,半天也不说话,只能好奇的问:“小姐,皇上写了什么?”
虞袅闻言,立即将纸笺塞进自己的袖子里:“没有什么,他只是约我明日去林芳苑赏梅。”
繁星见她脸色微微红,心知信里不仅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