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卿一见这情况,就知道自家主子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得了这女菩萨的芳心,也让守礼的虞小姐肯让他背着回来。
他忍不住叹息,皇上有了这位女菩萨脾气便好了很多,他以后的日子,一定是越过越好过了。
王保卿快速上前几步,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立即改了称号:“皇上和皇后娘娘终于回来了!快快进屋,泡个热水澡,以免着凉了。”
素月和繁星听了,也打趣的朝陆子都和虞袅福身,笑嘻嘻道:“奴婢们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今日亦是大喜,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赏赐?”
虞袅听了王保卿和素月繁星的称呼,越发不想露脸了。
陆子都好笑的颠了颠她,背着她往院子里走,爽朗道:“自然是有赏赐的,全都有赏赐!”
进了院子,虞袅不想累着陆子都,就忍不住在他耳边小声说:“先生放我下来吧,都已经到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都快到了,再背你走几步也没什么。”陆子都并不放下她,只径直将她背进了给她准备的房间,这才将她放下。
“主子,娘娘,等喝完姜汤便可以沐浴了。”王保卿立即给他们两人送上了姜汤,许是看出他们有话要谈,便退下了。
虞袅在屋中走来走去,这房间用雕花月洞门分隔成了两间,里面放着千工拔步床,以及一些清雅的小摆件。
外间放着圆桌椅子,柜子等物,还有许多冬日里开的野花,看上去颇有雅趣。
虞袅心里喜欢这个布置,看了一圈之后,她才坐到陆子都身边将姜汤喝了。
然后,她才问:“先生之前说的,能让我无后顾之忧的法子是什么?”
陆子都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虞袅:“惜奴希望你父亲像待虞阮一般对你吗?”
虽不知为何谈到了她父亲,但虞袅还要摇了摇头。
“我不怕先生说我不孝,我是看透了我父亲,他对人好,只是因为那人能被他所用,而不是因为感情对人好。如今我是您的弟子,他对我比对虞阮还好,甚至还捧着我,可我却觉得厌烦。”
虞植那个人心里装的是权势,最爱的人是他自己,除了他自己,其余人都属于他可利用的范围。
没想到虞袅和虞植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陆子都因顾及虞袅的心情,踌躇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是御医那里有假死之药,此药于身体无害,人吃了之后只会呈现假死之状。”
虞袅从未听过这样功效的药,她心里思忖片刻,已经明白陆子都的意思了。
“所以,陆先生是要我吃了这药。”虞袅缓声道,“我吃了此药,”吗‘虞家大小姐’就没了,也意味着虞家与我再去干系,所以方才你才问我同父亲的关系如何,对吗?”
虞袅的平静有些出乎了陆子都的意料,他确实是打着这个算盘。
陆子都道:“袅袅说得不错,等朕发作了安定侯府,你吃了此药,我就能顺利将你带进宫中。至于葬下去的人,只需随意在死牢中挑一个便是了。”
他有些为难:“此事唯一有一点不好,就是你需要换个身份生活了,我只怕你不愿意。”
虞袅觉得这法子没有什么不好的,她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并非是她性子凉薄,不懂得骨肉亲情之爱,而是想起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就让她骨头缝都透着冷。
这虞家她早就不想呆了,反正她父亲不会办实事,只会贪赃枉法。这个家里迟早会散的,会像上辈子一样家破人亡。
所以换个身份生活,对她而言,并非一件难以抉择的事。
陆子都沉吟了一下:“若是你依然想要这虞家大小姐的身份,也不是没有法子。我的第二个法子,就是立即办了安定侯府,然后你与他和离……”
他说着第二个法子,没说完虞袅就打断了他的话。
她斩钉截铁道:“不了,我并不想要现在这个身份。”
陆子都怔了怔:“袅袅不若再想想,我怕你日后会后悔。”
怕她会后悔?想到虞家的现状,虞袅心里讽刺,她才不会后悔,因为自从母亲去后,虞家对于她而言,就不算是家了。
她淡淡笑了起来,眉眼间却有些哀凄:“先生无需多虑,我并非心性凉薄,只是我经历了一些事情,导致我不想再同父亲、继母以及继母的一双儿女再扯上关系。”
重来一遭,她想要更好的结局,也想要更顺遂的生活。同那些人牵扯,除了让她在淤泥里越陷越深之外,并无其他好处。
陆子都有些疼惜虞袅,对虞家的其余人却是含了滔滔怒火。
“他们竟敢如此欺负你,我明日就给你找回场子来。那虞植做官也做不好,齐家齐不了,真不知他还能作甚!真的个酒囊饭袋!”
他气极了,虞袅心里一暖,柔声道:“罢了,若是能脱离了虞府,我只求我对外的身份从了母亲的姓,我母亲姓关,我也希望我能姓关。如果往后我同虞家没关系了,他们若犯了国法,皇上也只需依法办事。”
她母亲早逝,但虞袅能从稀少且模糊的记忆里,想起她温柔疼爱的眼神,以及她病逝时,不舍的眼泪。
她小字惜奴,是母亲所取,一个“惜”字,道尽多少怜惜珍爱。若是能脱离了虞家,她是想随母亲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