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医走到一旁的桌案上,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纸笔来。
“我先为小姐开一副安神补气的方子,让人去隔壁礼国公府里抓药,我写好方子后再为小姐施针镇痛,希望她能早些醒来吧。只是她什么时候醒,我也不得而知了。”
虞袅竟不知何时能醒,何氏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更怕了。
素月听了还道:“求求老夫人,快让人去找找繁星罢!如今她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让人担心极了。”
所有事情都在一块,何氏担心她儿子和虞袅还担心不过来,繁星不过一个贱婢,素月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提起来,使得事态更加严重。
何氏心情更加糟糕,只能强撑着笑让人大晚上去寻找繁星。
此时天色已经深了,一辆低调的马车从朱雀大街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安定侯府的大门口。
穿着常服的王保卿坐在马车外,回头道:“皇上,安定侯府到了!”
一只白玉雕就的手立即掀开了车帘子,陆子都正襟危坐坐在马车里,眼神冰冷的望着安定侯府的匾额。
他嗓音里含了杀意:“你立即去叫人把大门打开,朕要去看看,这安定侯府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
王保卿听了这样的语气,就觉得这安定侯府已经死到临头了。
大冷天的他心里止不住发毛,王保卿打了个哆嗦,便叫着一旁穿了便装的几个金吾卫,一同上前去砸门。
门被砸的砰砰作响,门房很快就骂骂咧咧赶来。他气势汹汹的将门打开,准备张口就骂时,金吾卫就拿出御赐的腰牌,拔了剑凌厉的指着他。
“圣上亲临!还不快去禀告你家老夫人!让她速速开了大门!延误一刻,小心你的脑袋!”
真的是圣上?大晚上的,那坐金銮殿的皇帝怎么来了他们侯府。
门房大着胆子朝外看了一眼,只看到七八个衣着低调的汉子守在马车旁。
那马车帘掀了一条缝,他看到里面坐着的男子,仅仅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门房腿肚子就控制不住的发抖。
这样气度的人,恐怕也只有皇上了。
“奴才立即去禀告我家老夫人!”门房慌乱的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府里跑去。
他随手抓了一个人,问清楚侯爷和何氏的位置后,就立即跑到了虞袅的院子。
他人还没进门,微哑的惊叫声就已经传遍了院子。
“老夫人!侯爷!皇上御驾亲临,如今正在大门口。那些跟随皇上的老爷们,让我来禀告老夫人,让人速速前去开大门!”
何氏清清楚楚听了这些话,她没想到这么晚了,皇上竟然还真的从宫里出来,还那么快就到了她家门口。
王御医正在施针,素月宁死也不肯离开虞袅一步,李明博又晕着,何氏顾不得别的,只能自己带了人慌慌张张的往大门口走去,亲迎圣驾。
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大门口,何氏一眼就见到了王保卿王公公,正脸色难看的站在他家大门口。
她家大门口以及马车旁,加起来一共还站了十来个身体健壮,气宇轩昂的男子拱卫着一辆马车。
看来果真是御驾亲临了,何氏一边让人大开大门,一边急匆匆小跑到马车旁行礼:“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保卿匆匆来掀开帘子,陆子都不与何氏废话,他下了马车,冷声道:“何氏,你直接带朕去袅袅的住处,让朕好生瞧瞧你家是怎么磋磨朕的掌珠的。”
他藏在心尖,捧在手心里的人,竟然被他们侯府如此欺辱,便是杀.干净了他们,也难消他心里的怒气!
陆子都径直往迈步前走,何氏同其他人,只能小跑的跟在他的身后指路。
不一会儿就到了虞袅的院子,陆子都直接走进了门,素月见了他眼泪立即就落了下来:“皇上,您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小姐她受的委屈太大了!”
陆子都冷着脸点头:“你放心吧,朕自会为她做主,谁也不能欺她。”
他往里面走,王御医刚好在收针了。
王御医见了皇帝,连忙要行礼,却被陆子都挥手阻止:“不用行这些虚礼,你直接与朕说说,小姐的情况如何了?”
王御医又将对何氏说的话,重新对陆子都说了一遍,末了还道:“老臣现已为小姐施了针,为她平心静气,只是还不知小姐何时才会醒来,就算醒来,只怕小姐的身子也被折腾得无比虚弱了。”
陆子都冷笑了一下:“好个安定侯府,这一回朕记下了!”
何氏吓得连忙跪下,张嘴就要请罪。
陆子都半个字也不想听,不等何氏解释,他便振袖向前走,直接当着所以人的面掀开了床帐,轻轻坐到了床沿边,仔细瞧虞袅的脸色。
她原本乌黑柔顺的长发,如今散乱的披着,小脸苍白毫无血色,嘴唇被她咬过,上面有一枚浅浅的牙印,还有破了的口子。
陆子都心疼极了,只觉得当初自己受的那些伤,都没有让他如此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