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陆子慎是故人所托,如今又在她院中养着,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莫要说父亲那头会不悦了,就连她自己良心这关都过不去。
虽说今日……事情荒唐,可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左右的少年,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常宁不敢再多想了,忙起了身将衣衫套上,而后艰难的坐回轮椅行至窗边,吹着哨子将传信的白鸽给唤了过来。
她提笔写了个小纸条,而后塞进白鸽腿上的信匣中,再次将它放飞。
她只祈祷,蓝府的人还未曾寻到陆子慎,给她一个处理掉蓝栋的时间。
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出了偌大的侍郎府,然后飞过长街,飞过喧闹的京都中心,往暂住顺天府的林仲窗前飞去了。
当瞧见这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到自己窗前的时候,林仲显然是有一瞬间滞愣住的。这是战场信鸽,识人送物不局限于地点,是常宁带着的那一支队伍里头最宝贝的活物,平日只瞧见它在战场飞着,还从未见过它在这喧闹的京都城飞过。
如此这般情况,林仲便知道将军定然是有特别急的事情寻他了,当即不再多想,忙拿出纸条看上面的内容。
看必,他沉重着神色将纸条烧成灰烬,然后提着长剑出门寻人去了。
白鸽则原路返回了侍郎府,在侍郎府内待了约摸半刻钟,便再次扑腾着翅膀往城西方向飞去了。
而常宁则坐在窗边的案桌旁守着,看着外头皎洁的月色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
她不该如此的,她那时应当唤住他不叫他随便乱跑,京都如此之大,他又人生地不熟,真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常宁叹气,眉间紧皱不松,这当是一夜无眠了。
此时远处的蓝府灯火通明,奢华的院落前有小厮与丫鬟们各自手忙脚乱的忙活着,府医、御医、江湖大夫皆聚在院落前交头接耳说些什么,无一不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我重金请你们来,就是看你们互相推脱的吗!?”兵部侍郎蓝桨站在院前冲着那群人破口大骂,“一个两个的白白浪费多年的医术,连给小儿接个骨都这般难吗?”
一群大夫面面相觑,终是有一个站出来道:“蓝三公子伤势太重了些,两只胳膊的骨头都是粉碎性的,实在是无法接骨,唯一办法就是,舍了这两条胳膊,若是炎症再重一点,许是命都要没了。”
蓝桨好悬没被这句话给惊的昏了头,他有些摇摇欲坠,立在院落前不知思索了多久,才终于认命似的应了那医生的话。
相比双臂,还是活着重要些,待三子转醒,应当会理解他的。
蓝桨如是想着。
恰在此时,蓝府中的侍卫上前来报,说是抓到了那个折断三公子双臂的人了,此刻关在蓝府的小监牢,正等着主君前去审判。
蓝桨怒火中烧,脸上是滔天的恨意,声音阴森着道:“哦?那就先好好照顾他,待三子醒来,再容他 * 发落!”
侍卫应了声,转身往小监牢走去。
而彼时的小监牢中,陆子慎素白的衣衫上已经染上许多血迹,身上伤口一处接着一处,显然是没有什么好地方了,他垂着头倚在冰冷的墙上,目光涣散着仿若已经失去了生机,任旁人再怎么骂他、打他,皆是一副没了魂的样子。
蓝府的侍卫有些懊恼。
从把这少年带回来到现在,已经用了三个刑具了,然而即便是打的皮开肉绽,那个小小的人却依然一个字都不吐,就好像哑巴一样,让人烦透了。
他们正待再用上另一个刺刀刑具的时候,小监牢的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位身形样貌都极致妖艳的女子,这便是蓝桨的大女儿蓝笑了。只见她前凸后翘的身材婀娜般的行路款款,外衫半透,里头半露酥·胸的齐胸襦裙异常乍眼,真可谓是难得的妖艳货色。
也确实如此,蓝笑作为女子,养出了一副极为诱人的好身材,相传那身材可醉神魔,世上无人能抵御住那般的诱惑。因此蓝笑也成为了整个大燕京都最为放荡不堪的小姐,整日流连于秦楼楚馆亦或是男倌的烟花之地,生生叫不少壮硕男子都累倒在她的床榻之上。
因此瞧见她进来时,侍卫们就连忙低头唤:“大小姐。”那样子低微又诚恳,眼神丝毫不敢流连在其身上,半分都不敢逾越主子。
蓝笑应了声,抬手示意他们出去。
几个侍卫虽说有些不解,但仍是听命的将刑具放了回去,而后一个接着一个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小监牢,深怕自己会因为偷看大小姐而被剜了眼睛。
众人离去,蓝笑便扭着腰肢打开了小监牢的门,含着笑意走向了陆子慎。
及近,她低头看着倚在墙边的少年,因为鞭刑导致了他的衣裳破碎,所以此刻他的胸膛是若隐若现的,健硕的筋骨和看起来就有力的臂膀,让她不禁动了动喉头。
侍卫将这个少年带进来时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少年虽说年纪小,但体魄样貌都是一顶一的,若是在榻上行云雨之事,必然会叫不少女子都直不起来腰。
这般绝色,理当一试。
想及此她不禁勾唇轻笑出了声,蹲下身子意欲伸手往下去摸他,道:“你想出去吗?离开这个小监牢。只要你今夜伺候好我,我可以放你出去,并保证不会再有人去寻你的麻烦。”
陆子慎抬手打断了她的动作,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眸子中是波涛汹涌的阴鹜之色,亦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嗜血之感。
蓝笑被这个眼神吓得身子一僵,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什么,随即便察觉自己的腰上被利刃顶着,她用余光低头看去,那是一柄极其锋利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