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二十又一的新晋状元郎, 如今又是顺天府的府尹,模样长得也是俊俏,自然是大多女子心中的情郎首选,因此礼宴才刚刚结束,就有许多女子扭着腰肢朝陆子慎走去了。
这其中,也包括了刚刚行完及笄礼仪的常雅舒。
她今日进了正院之时草草扫了一眼, 满堂坐的公子哥竟没有一个瞧的上眼的, 要么就是品阶太低了些, 要么就是模样太不入眼了些, 打眼看过去真是教她失望, 因此连圆扇都没想着拿下去。
直到她瞧见了迎光而来的何玉书,这才觉着赏心悦目了。
虽说她瞧着何玉书也并没有多么的英俊,但行过来时的那般身姿与气度, 可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也怪不得那些官家女子都凑上去。
常雅舒与林芝对视一眼,暗中通了些话头,旋即便见她起了身朝着府尹何玉书行去了。
“何府尹。”常雅舒行至陆子慎面前, 不自知的挡住了他看向常宁的眼神,“前些日子大姐姐犯了案子,多亏着何府尹秉公处理,才没教大姐姐蒙了冤, 这杯酒,庆苑(常雅舒字)敬您。”
陆子慎抬头不悦的看她,眸子中含着淡淡的怒意。
周遭其他的官家女子见常雅舒 * 上前来了,便都识趣的四散离开了,只因着少女将团扇拿下去了,那张脸宛如刚破壳的鸡蛋一样,让人看了就难以忘怀,何必再与她争抢些什么。
纯是自找无趣的。
况且今日侍郎府做东为大,凡事还是应该让一让,大家族落下的教养,无意与一个庶女争论什么。
然而对于此时的常雅舒来说,她还是希望现在能有些官家女子在身旁的,因为现在面前的这位府尹,眼神属实吓人的紧……
挡着自己与姐姐的对视了,陆子慎觉得很不满,并未应这杯敬酒,冷声问常雅舒:“还有别的事吗?”
常雅舒执着酒杯的手愣在原地,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是,一时间尴尬的脸上红晕点点,看起来无比娇羞。
而旁桌上的常宁看着现下的这副常宁,几欲将手中的杯盏捏碎。
她从前只知道常雅舒脑子不好使,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不好使,刚刚及笄就迫不及待的寻上了权贵,如此当教旁人如何看侍郎府了!?
只盼着这些个话头别传进宫里头去,不然若叫言婉之听到了……
常宁不禁扶额,那定然会借此奚落侍郎府,以此来叫她难堪了。
“确实听过何府尹不解风情,但没想到会是这般的不解风情。”正待常宁神思飞涌之时,有一个略微轻挑的男声传了过来。
自侍郎府的门口,行来一位身着月牙白色团花底纹的男子,他执着一柄折扇行到常雅舒身旁,“啪”的一声将折扇收起,然后接过了她手上的酒杯。
“美人敬酒,怎有不接之理?”
如此放浪形骸的语气,不得不教常宁皱眉看过去。
这人生的一副极好的皮囊,眉眼深邃脸型骨骼清晰,头发是异于大燕国人的深棕色,微微打着卷,在阳光照射下不禁让人有些晃了神。
如此样貌,不是大燕国言国相的次子言祟,还能有谁?
言祟是言国相言万书与一位异域少女所生之子,后异域少女早逝,言万书便将自己对异域少女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
因此言祟想要任何东西,言万书都会毫不拒绝的去寻,只要大燕境内有的,言万书拿得到的,一样都不会差了他。
况且当朝的太皇太后言婉之,亦是言祟的姑母。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了,谁还敢惹?久而久之,这个有着一半异域血统的言祟,真可谓就是横着在大燕境内走了。偏这言祟又是随了他母亲的那般容貌,长相虽不同于大燕男子的清秀,确是真真的美得不可方物,行到哪里也是可以靠脸吃饭的。
他竟也会来一个侍郎府庶女的及笄礼,是常宁怎么都没想到的。
不仅常宁,及笄礼上的所有人都没想到。
这位公子哥出了名的爱美人,从不管美人干不干净,只要合他心意,千万两银子都舍得买其一夜的那种,如今他为常雅舒出头……
众人不敢想,这位放浪的公子哥,到 * 底在想些什么。
陆子慎自然也知晓这人是谁,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能起身拱手道:“言小公子说的没错,只不过下官不喜美人,倒是可惜了常四小姐的一番好意了。”
“明白明白的,何府尹还是要审案为重,江山社稷为大。”言祟笑了笑,而后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常宁,伸手又倒了一杯酒递到常雅舒的手上,“不过只是一杯酒,不当什么的对吧?”
陆子慎抿了抿唇,不悦的看着言祟,好半晌后才接过常雅舒手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便拱手坐下,再也不去抬眼看那二人了。
言祟开心的挑了挑眉,眉眼弯起一抹极其好看的弧度,看的周遭官家少女顿时身心荡漾,却是再也没人敢上前说话了。
开玩笑,这位是个一夜的主,过了今儿没明儿,大家闺秀何苦拿自己的清誉搏这一夜的欢愉,那兵部侍郎家的蓝大小姐蓝笑,倒是可以。
她们,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