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误人。
传言误人啊!
不过大多数人都没心思凑在一起感慨此事。
他们走得一个比一个快,都赶着回去凑银子呢!
要是家里没有足够现银的,还得想办法变卖一些东西来凑,时间自然就紧张起来了。
屋内只剩下慕秋几人。
慕秋看着周管事,说:“我留周管事下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周管事留在粮铺是大材小用了。现在陈管事手头的事情太多了,缺一个副手帮他一块儿打理,不知道周管事意下如何?”
即使早就猜到了,在真的听到这道任命时,周管事还是觉得心头滚烫,热切道:“回小姐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
陈管事在一旁拱手:“恭喜周管事了。”
周管事回了陈管事一礼。他知道这其中少不了陈管事的帮忙。
具体分工之类的,慕秋也不太清楚这些事情,干脆让他们二人先下去商讨出个大概章程来。
两日后,陆陆续续有管事过来还银两,离开明镜院时还朝明镜院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这才仓惶离去。
第五日时,看上去苍老了近十岁的古管事带着他的老妻和一万两银票来到慕府,跪着痛哭流涕,求慕秋能开开恩,念在他对慕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要将他送官。
很多时候,杀鸡儆猴是必须的。
慕秋能对其他管事宽容,是因为他们贪的银子没古管事多,也是因为他们没有冒犯自己。
她一招手,侍卫直接将古管事拖了下去。
又过两日,这件事终于算是彻底落下帷幕。
这天傍晚,慕秋像往常一样留在东府吃饭,慕大夫人突然道:“过两天我们去西山寺住几晚。”
慕秋抬眼看去,听见慕大夫人说:“你母亲祭日就要到了。”
之前慕秋就说过想去祭拜她母亲,但慕大夫人说她母亲的祭日就在月底,到时再过去祭拜即可。
现在算着时间,确实已经要到月底了。
慕云来坐在慕秋左手边,低眉剥着橘子,剥好橘子后分了两半,一半递给慕秋,一半递给慕大夫人,自己取过润湿的帕子擦拭手指:“我送母亲过去吧,到时正好带二妹妹去西郊枫林玩一圈。”
上一次休沐日他就想带慕秋过去了,但那时慕秋忙着算账本,实在抽不开身,只好暂时作罢。
现在再不去,就要过了赏枫林的时节了。
天色渐暗,慕秋告辞离开,慕云来送她回去。
慕云来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慕秋落后他半步,随他慢慢走着。
明月高悬碧空,今夜格外明亮。
慕云来随意找着话题,慕秋多半时候是在听他说,偶尔才会回几句。
聊着聊着,慕秋突然向慕云来打听起来:“堂兄,你听说过卫如流的事情吗?”
慕云来笑道:“这是近来帝都最热闹的事情,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想到慕大老爷的异常,慕秋旁敲侧击:“那……堂兄认识卫如流吗?”
“不认识。”
“我听说他和简家的简言之很熟。”
简言之所在的简家,与慕家、郁家齐名,都是从前朝显赫到了如今的百年大家族。
慕云来和简言之不是一路人,私底下没什么交情,但也是彼此认识的。
慕云来笑问:“这件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慕秋一怔,看来这件事并没有流传出去。
她抬手拢了拢头发,找补道:“也忘了是从哪听说的。”
“也是,现在这京城什么流言都有,扰人得很。”慕云来没起疑,“卫是国姓,在咱们大燕朝,姓卫的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是宗室子弟。不过奇怪的地方也恰恰是在这里。他要是宗室子弟,陛下怎么会让宗室的人去刑狱司呢?”
对宗室子弟来说,刑狱司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要是手段太残忍了,宣扬出去,丢的都是皇家宗亲的面子。
要是手段不够残忍,在刑狱司里也就是挂个职罢了,压根不可能掌握什么实权。
顺着慕云来的话思索一番,慕秋同样是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