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姐,你也看到了,潋潋如今的样子我想留她在身边再管两年。”
说什么管教是假的,陈虔克妻谁不害怕,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若真是因为亲事被克死了,她哭都找不到调。
曲氏满心不愿意嫁女,谁知道世子爷那边两坛美酒下肚,竟然已经和陈大人谈得七七八八了。
陈夫人笑了笑,“潋潋这份天性最是难得,若被你管教两年说不定就跟你一样好欺负了!”
她也猜到曲氏不愿与她家结亲,但曲氏说得又不算。
“对了,我听说昨日老侯爷身体不适清了那位太医来家里?”
“父亲未曾提过此事啊!”曲氏故作惊讶地说道,她昨日虽然没有过去,但确实听说宋青斐被叫来了。
小丫头不管不顾地跟人家在院里搂搂抱抱,下人间都传开了。
曲氏有所耳闻,虽然暗恼两个小辈不成体统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想将此事交由老侯爷做主,可哪成想晚上世子爷回来竟然说要把潋潋许给陈虔。
公爹不能忤逆,夫君亦不能违拗,曲氏两头为难。
现在面对陈夫人她只能装傻推诿。
陈夫人暗暗垂下眼眸,算是琢磨出来曲氏的小心思了。
“你竟然不知道?”
她不容曲氏回避,径自说道:“老侯爷年纪大了你也要多照看照看,怎么能什么人都往府里召。”
“侯府仗势欺人逼人休妻的事才撂下多久,转眼侯*爷又叫人来,这不是给人递话柄呢吗?”她睨了曲氏略显迟疑的脸,继续说:
“当然了,你肃英候府自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但你可要想想,那太医为何早不休妻晚不休妻,偏偏潋潋一被找回来他便休妻了。”
曲氏不善与人争辩,耳根子也软,她不怕宋青斐图侯府富贵,却怕他对女儿不好。
陈夫人见她被说动了,“这姻缘还是讲究门当户对,虔儿和潋潋也是有缘的,我可听虔儿说了,他年前就在街上遇见过潋潋,只不过当时被人群冲散了没跟上。”
“竟有此事?!”曲氏惊讶不已。
“我骗你作甚,虔儿还说,看见一个男人凶神恶煞地训她,潋潋也不敢回嘴,低着头一直哭。”
曲氏的心一下就被人揪起来似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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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虔的原话是,那男人护着潋潋还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他便没有上前询问。
他也不敢想,那日街上偶遇的姑娘竟然是儿时跟在自己身后喊虔哥哥的小家伙。
当日只觉得她的眉眼熟悉,后来才知道这熟悉的感觉是来自与她的胞妹朱潇潇。
男女有别,他其实极少能见到朱潇潇,一时也没意识到自己遇到的人可能是走丢的朱潋潋。
但一听说侯府的大女儿找回来时,那日街上的惊鸿一瞥便有了眉目。
他感叹世事变幻莫测,也为儿时的小妹妹归家欢喜,可当母亲说想要与侯府结亲时,他最先想起的不是记忆里的小女孩,而是躲在风领中精致莹白的小脸,还有她飞扬的凤眸满是不屑地嗔了自己的那一眼。
朱瑾收了剑,额头上渗着汗珠大步朝陈虔走来:“陈大哥,你看我最近可有进步?”
陈虔根本就没注意看他,闻言只能随意得夸赞两句。
两人所在的地方离曲氏的院子不远,是陈虔故意选在这里的。
也不枉费陈虔一片苦心,他正指导朱瑾招式时,白芙儿已经带人行至此处。
“姐姐。”朱瑾眼前一亮,急忙收了剑朝白芙儿跑去。
“你怎么在这?不用读书去么?”白芙儿问。
读书真是太叫朱瑾头疼了。
“今日陈大哥来了,我跟先生请了一日的假。”
陈大哥?
白芙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侧头看向陈虔。
“姑娘,当日你为舍妹追回银两,还未来得及谢过你呢。”
“是你?”说乞丐都是游手好闲之辈,不值当可怜的那个大少爷?!
“谢倒是不必了。”
白芙儿抿抿唇,迈步就要继续走,丝毫没有因为早就见过陈虔对他有什么不同。
显然陈虔也没料想会是这样,这般特别的缘分都不值得她对自己多瞧一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