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最多的就是医书,而且几乎每本上面都有配图,到最后白芙儿最爱看的倒成了医书。
就是有的字,她还是不认识……
这天,白芙儿又认不全字,便找来一个叫槐花的识字丫头给自己读书听。
槐花今年才十三岁,但个头却比白芙儿还高。
虽然白芙儿长个了,尤其是和宋青斐做了某件事后,更是蹭蹭地往起蹿,可跟槐花一比,自己这四尺八寸的身高,又成小矮子了。
为什么宋府的丫鬟都这么高,现在的槐花长得高,曾经的兰思长得也高。
白芙儿吸吸鼻子,突然没心情看书了,她问槐花:“你平常都吃什么哇,为什么长这么高?”
槐花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将自家主子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恍然意识到自己无礼,槐花低下了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以前爹不赌钱的时候,家里有牛,总喝牛乳,娘说女人喝那个好。”
说着,槐花噼里啪啦地哭了起来。
她想起本来知书识字的爹爹后来迷上赌钱,先是把牛卖了,又把娘卖了,现在又把她卖了。
白芙儿蹙起眉头,对这说哭就哭的小姑娘简直没辙,这要是以前有哪个不识像的小乞丐在她面前叽叽歪歪,她肯定理都不理。
但最近书听得多了的白芙儿,懂了些人情世故,知道此情此景她应该适当安慰下人家小姑娘。
她想了半天,干干巴巴地说了三个字:“别哭了。”
然后,那张冷冰冰的脸直接把槐花的眼泪吓蹦了。
白芙儿吓得急忙去找叶嬷嬷要了杯牛乳回来,对着槐花拿出了最大的温柔又哄了半天才终于让她止住了哭声。
晚上,宋青斐回府,白芙儿便跟他打听了两句槐花的来历,这才得知她哭的是自己散了的家。
白芙儿捧着一杯热牛乳,悠悠叹了一句:
“幸亏我不不记事,万一当年我也是被爹娘卖掉的,我也会很伤心。”
宋青斐深深看了眼白芙儿,她的容貌与初见时差别不大,除了变得白嫩了许多如今最大的变化是娇养起来后气色,还有越发凸显的气质,她不是现如今最受庆泽人喜爱的那种柔弱娇美,而是凌厉妖冶神秘惑人的美。
当然,也可能他着了她的道,别人未必会察觉她的好。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天生自带的冷傲气质也不*像是那种能干出抛弃妻女的人家可以孕育得出来的。
“儿时的事情,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么?”宋青斐轻声问她。
这一说,白芙儿忽然侧头朝他咧嘴一笑像是在炫耀自己还有记得的事情,又傻又可爱。
“我记得有人叫我姐姐。”
所以在她无路可走,遇到白大福那声姐姐的时候,她就选择跟在了白大福身边。
她说完话,又乖乖捧起牛乳小口小口地啄了起来,味蕾得到满足,小脸都高兴地邹成一团。
宋青斐想了想还是问:“想找家人吗?”
白芙儿无所谓地拒绝了,末了她还对着宋青斐心满意足地说:“我有大福,现在还有老爷,我有家人。”
而且那些所谓的家人,也未必希望她找回去吧。
她乞讨时见过许多被卖的小女孩,还有因为是女孩而被丢到荒郊野岭的。
那种走丢的,被拐的,其实很少。
而且曾经她连吃饭都吃不上,哪有精力找什么家人,至于现在,她很知足,更不想跟有可能抛弃了自己的家人互相打扰。
想是这样想,但是心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变得烦躁,白芙儿连小口喝牛乳的心都没有了,端起碗干了剩下的一小半。
宋青斐看着这样的她,心中酸涩喉咙发紧,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一定会好好待她,弥补她过去那些年吃过的苦。
她喝饱了终于抬起头看向宋青斐,唇边还沾着些牛乳,双眼亮晶晶地像只小奶狗:
“老爷,明天带我去看看大福吧。”
宋青斐知道她心情不好,他想了想,缓缓俯身亲吻上的唇边。“你叫我的名字,我就带你去。”
白芙儿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什么不开心都忘在脑后,只余宋青斐刚刚低哑的暗示。
宋太医简直讨厌!每次让叫他的名字,都会那样那样,明明昨天都叫他了,怎么今天又让叫?!
而且她答应他自己会温柔,可这个男人却越发过分,坏得离谱!
白芙儿不服气地别过脸去,很有骨气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