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儿柔顺异常,“因为老太太知道了我的出身我的来历。”
林老头和白大福都被找过来了,卓氏一定是知道她是个乞丐,她知道寻常人上街还会离乞丐远远的,卓氏自然也很难接受她一个乞丐出身的人。
卓氏问:“乞丐中十个有八个手脚不干净,你呢?”
宋府不是什么皇胄贵族,也不是什么簪缨世家,祖祖辈辈行医,看的最重的就是仁心德行,从已故宋老爷那辈起又入宫做了太医,阖府上下为人处世便更加地循规蹈矩知礼守节。
街上那些乞丐见了一点施舍都能抢着打破头,更有甚者从小就手脚不干净,这样的人,卓氏怎么可能容她留在宋府。
就算不说她乞丐盗贼这样的身份是多么不入流,单说白芙儿一个女子自幼跟一群男人挤在破庙里长大,卓氏都不敢细想其中有多少不堪。
白芙儿不知卓氏已经脑补了那么多,只管先回答她*的问题。
“我从来没有行过偷盗之事。”
日子艰难的时候,白芙儿也不是没想过偷点吃的回来,但是她心里就是觉得那样不对所以宁可冬天下河摸鱼,跟野狗抢几块烂皮也没有偷过别人一个铜板。
卓氏揉揉额角,料想白芙儿也不会承认。
赵姨娘亦是满脸惋惜,“芙儿妹妹,从前做错事不打紧的,你就别嘴硬了,赶紧跟老太太认个错,说你以后一定改掉那些毛病!”
“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对卓氏声音低,不代表对赵姨娘还要忍耐。
白芙儿瞪了赵姨娘一样,要不是最近她读的那些圣贤书,她早就一巴掌甩到这个坏女人脸上了。
“你还不承认,从前跟你同住的那些乞丐可全都说了!”
赵姨娘捂着胸口,像是无法理解白芙儿的固执,还故意在“同住”二字上咬得重重的。
果然,一听这两个字,卓氏眉头皱得更深,她抬手示意简嬷嬷将人带过来。
白芙儿这才发现,正厅的角落里蹲了两个人。
好赌钱的王二,还有好色的麻子。
赵姨娘掩住口鼻来到王二和麻子面前,“刚才说的话再对白姑娘说一遍。”
端闲院暖和,王二蹲了半天身上出了汗,他起身先是挠了挠胸口瘙痒的地方,才笑嘻嘻地开口:
“这有啥说了,小白当年跟我偷东西的时候小瘦猴子似的,钻进人群里就能没影,谁也找不到,现在小白金贵肯定不会再去偷了,她说没偷过没抢过,我也没证据啊!”
这话倒是先表明自己根本就没证据了,愿意信他一张嘴的就信,不信就拉到。
“不过小白眼力也好,她只要说谁荷包里有钱,我们过去一偷就能掏个大个的!”
白芙儿眼力的确好,她能准确找到那些还有钱还愿意施舍的人,她小时候被王二哄骗着给他指过一个人,本意是叫王二过去行乞的,可是王二过去扯了人家的荷包就跑了。
自那之后,她就没搭理过王二,王二威逼利诱,白芙儿也不理他,之后就被记恨上了。
轮到麻子这边,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秀秀过过眼瘾,又看了看一旁的白芙儿。
啧啧啧,这身段,这小脸,这妖娆的眉眼。
这丫头小时候,他就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了,他瞄了白芙儿很久,终于找到机会悄悄来到睡着的白芙儿身边。
可他刚摸到小腿弯,就被白大福给打跑了。
那个傻子,脑子不行,但能吃能喝,力气大的很!直接追上他砸了他那只手才算完!
摸一下,废了一只手!
麻子也恨死了白大福和白芙儿,昨日他和王二被赵秀秀找到,一说要他们去污蔑白芙儿几句,还有钱拿,两人可乐坏了。
麻子:“老太太,您别看白芙儿年纪小,但会的可多了,她要是看我们谁兜里有钱了,夜里就摸到我们身边殷勤伺候着,不套走一半的铜板她都不起身!”
“放肆!”简瑛大喝一句,*“老太太面前你再胡说一个字,拔了你的舌头!”
卓氏已经麻木了,自然不会指望一个乞丐能说出多优美的词汇,但他越是把白芙儿描绘的不堪,她就越会因为宋青斐这几个月独宠白芙儿而感到恶心。
她风光霁月的儿子,若不是真心就算娶了一妻三妾一通房也没碰过一个人,偏偏被一个不堪的乞丐拉入了泥潭。
卓氏目光怨毒地看向白芙儿。
白芙儿无所畏惧地对上她的目光。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她不必唯唯诺诺,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卓氏听了这两个人的话。
她如今知道事情分轻重缓急,王二和麻子的话虽然都对自己不利,但显然麻子说的那些话更恶劣,也更好找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