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正好以此脱身,急吼吼冲下楼去。
“青斐兄别走,好些日子没见你了,难得相聚,你跑什么啊?”
宋青斐冷漠地注视着薛明,又看看另两位同僚,要是早说来的是天香楼,他说什么也不会赴约的。
“哎呀!来吧来吧,聊一会嘛,我可听父亲说你要辞官,好端端的你辞官做什么,以你的才华不等着接上我父亲的位置,岂不是屈才。”
宋青斐连忙止住薛明,“你醉了就去醒醒酒,不要胡言乱语。”
薛明是真的有些喝多了,他就着宋青斐的搀扶找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好,没一会就趴在桌上呼呼睡了起来。
宋青斐蹙眉瞧了他半晌,想起身离开,又怕这薛明搞出个什么三长两短。
正在这时,眼前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梦远笑着对宋青斐点点头,随即不由分说地坐在宋青斐身旁的椅子上。
“他睡着了吗?”
时间有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梦远直接叫随从将薛*明抬远了些,开门见山。
“听说宋太医医术高超,谋略过人,数日前与宫中的韩嫔娘娘联手上演了一出杀人于无形的好戏,今日一见,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听听宋太医本人对这出戏满意与否啊?”
听完梦远的话,宋青斐的心起落了几次,脸上已经懒得做什么表情掩饰欺瞒了。
他面无波澜地打量着梦远,几乎肯定地问:“韩嫔叫你来的?”
梦远:“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既然宋太医知道我是谁派来的,那你必然也知道她为何叫我来找你。”
宋青斐沉默片刻,看着不远处拿着酒杯走来走去,实则是在阻止旁人接近这边的暗卫。
看来今天他想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只怕韩嫔给他的是两个选择,要么投诚,要么赴死。
可加入韩嫔一伙人,又跟选一条死路有多大的区别呢?
他这种无足轻重的角色说不定哪天就被韩嫔拉出去挡枪,能平安度过到韩嫔成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宋青斐道:“劳烦公子回禀韩嫔娘娘,太医院上下皆知在下被谷嫔欺辱,在下的确生了杀意,连累了韩嫔娘娘实属该死。
但在下绝非故意设计娘娘,跟娘娘说过的话,在下也找机会同皇贵妃还有柔妃几位都说过,不曾想有心之人没找到,却酿成了韩嫔娘娘的无心之过。”
他说的情真意切,无非是想告诉梦远自己也不知道谁会针对谷嫔,索性就把惩治谷嫔的方法告诉给了好几个嫔妃,随便谁去对付谷嫔。
他也不认为韩嫔是故意弄死谷嫔的,就像韩嫔自己跟皇帝表现的那般,她只是太单纯、没常识、不小心、连累了别人的性命。
一旁默不作声的梦远想了想忽然哼笑一声。
要不是想起韩嫔说的那句她被别人利用了,他几乎都要相信宋青斐真的不知道韩嫔的本意。
不过过去种种缘何而起并不重要了,当下就连他自己都认为宋青斐这人若是放在宫里绝对是一大助力。
“既然宋太医不是故意设计,韩嫔娘娘也必然不会追究于你,如此一来,娘娘才能更放心将差事交给你。”
“在下资历尚浅,办不好娘娘的差事,还请公子替在下谢过娘娘美意。”
话音未落,宋青斐忽然拱手起身,“实不相瞒,在下因为谷嫔一事夜夜梦魇,心力交瘁这才提出辞官,高压之下言多必失,在下只想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宫中之事不愿再参与一个字了。”
梦远端着酒杯抬眸看向宋青斐,他是在告诉自己若是他回了宫一紧张真会说些不该说的么?!
“宋太医,我劝你好好考虑一番,韩嫔娘娘仁义,你若真心相帮,紧要时刻,她也不会弃你于不顾。”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宋青斐只是摇摇头,轻声道:“在下告辞。”
还没走出去五步,暗卫立刻上前想要阻拦,他身后,梦远打了个手*势暗卫又让出一条路来任由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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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宋青斐想了许多种结局。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惨烈的结局,他最不能接受的部分就是白芙儿跟着出事。
真要较真的话,白芙儿也不算是宋府的人,若是韩嫔找了由头治罪宋府,也治不到白芙儿头上。
宋青斐一夜未眠,第二天便决定让叶嬷嬷和三七带着白芙儿白大福去万州老家避一避,路上再接上林老头,要是他真出了什么事,有那么一个精明的老人跟着白芙儿她也放心了。
白芙儿不明所以,可怜巴巴地扯着宋青斐的衣袖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