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皎月哭起来没什么声音,眼泪平静顺着眼尾滑落,瓷白的肌肤留下一条微微泛红的泪辙,她的双手被用力抵在头顶上方,衣衫不整的。
外头曹公公的声音都听得真切,她紧张腿抖手也抖。
人已经被吓傻了,男人的手指霸道搭在她腰间,漫不经心在她耳边落了声低笑,“这么害怕?”
盛皎月浑身流通的血液都一阵发凉,皮肤温度滚烫,身体却在颤抖,她咬着齿关,哆哆嗦嗦的声音说:“怕的。”
卫璟只是要吓唬吓唬她,她这一生都被保护的太好。如她所言,她的确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娇气包,没吃过苦,也没有见过这世间险恶的一面。
她率性天真,把事情想的简单。
将盛家三小姐的身份当成拘束,禁锢了她的自由,可这个身份同样也能保护她。至少盛家一日不倒,暗处觊觎她的人也就一日不敢动她。
卫璟捏起她苍白的下颌,细皮嫩肉他都不敢太使劲,指尖稍稍用了点力气,他说:“你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你吗?”
盛皎月眼神躲闪,水眸颤颤。
卫璟嗤笑了声,看着她发抖的眼睫,语气笃定,“你知道。”
她不仅知道,她还擅于利用别人对她这张脸的喜爱。
示弱讨好,把人哄成傻子,再云淡风轻的逃离。
还好她去的是苏州,风流倜傥的浪子多,强取豪夺的恶霸却没有几个。也幸亏她平日出门都知道掩面,不若此时此刻他能不能再见到她,都不见得。
这些话卫璟以前没对她说过,顾忌着她胆子小,脸皮薄,难听的话都收敛了几分。怕她听了难过,或是被吓得三四天睡不着觉。
不过今日卫璟就不打算对她客气,省的她把事情都想的那么天真。仿佛这世上人人都是好人,个个都对她客气。
卫璟捏着她下颌的拇指收了几分力道,“礼部尚书的儿子,平日是不是对你嘘寒问暖?他是个男的女的都喜欢,而且更心仪年轻好看的男子,还只要二十岁以下的少年,你以为他为何对你这么好?若你是寻常人家,他早就让家奴偷偷绑了人,届时你连报官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你读书的时候不是和□□淮关系不错吗?他偷过你的帕子,这事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他偷你的手帕能做什么?还用我细细跟你说吗?”
盛皎月听得发怔,尚书大人的儿子确实对她很好,尤其是她刚入职的那段时日,平时各种殷勤。她没有往深处想,也不愿将人想的龌龊。
至于□□淮,她几乎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
少时同窗,后来甚少见面。
□□淮跟着他的祖父去了扬州,比他先考中进士,在扬州已经当了两年的官,都道他是个清白正直的父母官。
卫璟压下不忍,“你以为他们为何要收敛?是看着你父亲的面上,碍于盛家的门庭,不敢也不好对你动手。你真是毫无家世背景的人,早就不知道被他们劫到哪儿去了。”
盛皎月承认男人说的有道理,但是——
但是她在苏州遇见的是好人。
张大人一家对她都十分的好。
她张了张嘴,话都还未说出,卫璟的拇指用力搓了搓她的唇瓣,“不许提张俞,谁知道他是不是冠冕堂皇的禽兽,把你骗到手才让你见识了真面目。”
盛皎月觉得张大人不是这样的人,骨子里的温柔是装不出来的。
卫璟提起张俞这个不起眼的人,心中来气,貌似像是针扎过一样的痛,她对感懵懵懵懂懂稀里糊涂,不过短短几个月,就被张俞骗走了心。
卫璟此念头像是被扯过,呼吸不太通畅,他松开拇指,解开捆住她双手的腰带,过于娇嫩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两条红痕,雪白色里印着绯红,触目惊心。
他沉默拉过少女的手,轻轻帮她揉了揉,低头垂眸,敛去方才威风凛凛的煞气,多了许多不怎么明显的温柔。
盛皎月逃过一劫,松了口气。她以为他会像上辈子那样对待她。霸道将她纳为妃子,对她为所欲为。
就像小郡主说的那样,她不过是个陪床的宠物。
她的手不疼,只是迫切的想穿好衣裳。
外衫顺着肩侧滑落,雪白锁骨尽显,半遮半掩,欲盖弥彰。
哪怕卫璟的眼神没有看她,她还是面红耳赤,感觉臊得慌,她小声喃喃:“我手不疼。”
卫璟还是在帮她揉手腕。
‘
盛皎月有了点胆子就忍不住要试探,“您不用腰带捆我的手,这会儿也不用帮我揉手腕了。”
卫璟抬头,眼珠漆黑,深深盯着她看了一眼。
她立马噤声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