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问是有,文采也有,只是想中前三甲,有些困难。
盛皎月点点头,“嗯。”
卫璟随口问:“准备的如何?”
盛皎月想了想,“尚可。”
卫璟本想提点他两句,今年的主考管是礼部尚书,偏好大胆革新的文风,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等日后再表也不算迟。
书房窗外的院子,种着几棵海棠树。
春意盎然,枝繁叶茂,抽出嫩绿的新芽。枝条随着拂面而来的春风摇摆不定。
春日里的柔风透进窗内,少年的衣袖被吹的摇摇摆摆,他过分纤细的腰肢抵着身后的檀木书桌,宽松柔软的袖口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如水漾开。
他抬手掖过鬓边的碎发,绸发用玉冠高高束起,漂亮的眉眼清晰映在男人的眼底。
男人的喉结一动不动,片刻过后,他悄声无息咽了咽喉咙,待恢复如常,他说:“你今日将抄几篇过往科考的文章,抄不完就留在东宫里歇息,明日继续抄。”
盛皎月愣了愣,有些苦恼。
长篇大论的文章,半天之内,怎么抄的完?
太子这不是在为难她吗?难不成是还想和她一起睡?
盛皎月忍不住打量太子的神色,真真儿是正经严肃。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他想的太坏了。
她同太子打商量,很小声的问:“我可否带回家抄?”
太子一口回绝:“不成。”
—
盛皎月抄了一下午的文章,只抄完两篇,还剩下三篇,遥遥无期。
她得空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早已透黑,殿内殿外都点着明亮的烛火,灯罩里的蜡烛烧的正旺,光线照亮了整间屋子。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帕,腰酸背痛坐在太师椅子上,趴着歇息片刻,眼皮上下打架,累得闭眼就睡。
卫璟回到书房时,他还在睡,安安静静趴在案桌前,脑袋枕在右臂上,半边脸压着胳膊,唇瓣微张,吐出软香的呼吸,白皙的皮肤睡出微醺的黛色。
卫璟敛了气息,缓缓走到他身旁,目不转睛盯着他睡着时的样子,竟是看的有些痴迷,挪不开眼睛。
不知为何,他想到那日在酒楼撞见的少女。
裴琅说的没错,眉眼和他着实相差无几。娇贵易碎的姿态都同他很相像。
如果他是个女子就好了——
这种念头卫璟偶尔也会在盛清越出现在他难以启齿的梦境之后,而逐渐变得强烈。
其实后来,卫璟将青楼里那套女子穿的衣裙带回了东宫,他近来是愈发想看盛清越换上女装,这张脸,即便换上女装,也不会难看。
少年睡的很香,唇齿溢出几声破碎的声音,卫璟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断断续续几个字——
“陛下。”
“我怕。”
还有蹙眉低声道着歉,说她错了。
卫璟眼色微暗,真是怪可怜的,不知做了什么噩梦,怕成这样。
—
盛皎月梦见自己又对新帝耍了心眼,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裴琅拉到角落里。
她恳请裴琅带她离开,去哪里都行。
她感觉她以前可能是喜欢过太子的,但是不喜欢现在这个霸道百倍的皇帝。
她知道自己好看,知道裴琅喜欢她。
果然。
裴琅心软答应了她。
只是她失算了,以为裴琅会偷偷摸摸带她逃走。但是正直的小将军选择直接开口同皇帝要人,新帝表面云淡风轻,“她说我折辱她?”
小将军点头,“她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陛下就饶了她吧。”
新帝似笑非笑,“行,朕考虑考虑,回头再同你说。”
盛皎月还记得那天晚上她被吓得很惨,男人什么一句生气的话都不曾说,只是安安静静的盯着她,掐着她的腰,“想让裴琅带你走?“
她吓破了胆。很没骨气不敢承认。
男人低笑,抬起她的下巴,笑着问:“说说,你是怎么骗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