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皎月被噎便不愿说话,说多错多,她强撑着精神来应付他。
卫璟见他犯了春困,将他叫起来,“我给你出个题,你现写篇策问给我瞧瞧。”
若不是怕他考得不好,卫璟也不会特意走这一遭。他心理脆弱,也不是受不得打击,只是怕他会躲起来抹眼泪,哭的眼睛鼻头通红。眼泪汪汪,可怜兮兮。
盛皎月犹豫半晌,撕扯良久,她小心打探问道:“殿下,不会提前给我泄题吧?”
成心害她?
还是又在下套?
她担心受怕,快纠结死了。
收买试题可是重罪,被发现后不仅家中几代人不得参加科考,情节严重者还会被处以死罪。
她可不想再死一次,这条命很宝贵。
卫璟扯起冷笑,多半是被他气出来的笑,“主考官另有其人,监考官也不是我,我即便是想给你找考题,也没这个门道。”男人稍顿,继续说:“何况你哪有这个面子值得我给你泄题。”
得了这话,盛皎月松了口气。
卫璟给他出了道有些偏的题,盛皎月写的不是很顺手,不过也在两个时辰内写完了。
卫璟将他的考卷拿过来瞧了瞧,读完文章心里有了个数,旁的都没说,只道:“不论日后你是进了国子监还是侥幸当个编修,胆子都不能太小,性格不能太软弱,不然会叫人欺负了。”
盛皎月听着太子的教诲,有些话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她点点头,“好。”
卫璟说着眼神逐渐变了,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拇指,捏了两下,“都生茧子了。”
盛皎月的手他紧紧攥着,男人稍有些烫的指温贴着她的皮肤,有意无意似在拨弄她的拇指,她试图抽出手,却听见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读书人的手,都是有茧子的。
盛皎月想张口叫他不要摸自己的手,她觉得哪哪儿都奇怪。但抬眸看他正直冷淡的脸色,好像真的是在看她手上的茧子。
“殿下,您去摸江大人的手,他手上也是有茧子的。”她说话不徐不疾,慢腾腾如缓缓的流水。
卫璟脸色沉了下去,想到都嫌恶心。他没事去摸江桓的手干什么?
有病不是。
卫璟松开了他的手,少年往后坐了坐,后背轻轻贴着窗边,光线将他身上的衣料照的有些透明,微显身段。
卫璟盯着他的腰,不过片刻,镇定挪开了眼。
他说:“你好好考,日后我会让你到我身边做事。”
盛皎月半点都不高兴,她是一点都不想去太子身边做事,她是想考个好名次,即便是要离开京城,也不应狼狈逃走。
逃跑适得其反。
她要光明正大的离开。
若是做了官,她便有机会调任地方,哪怕只是去做个小官,也比现在逍遥自在。
盛皎月含糊敷衍,嗯字到了嘴边都没说出口。只轻微点了点头,当她知道了。
卫璟心情不错,摸了摸他的头发,指间细腻丝滑,他忍不住说:“你怎么连头发丝都是香的?”
盛皎月绷着脸说自己不知道。
卫璟低眸瞥过他发红的后颈,感觉所有的香气都是从他的衣领开始弥漫,这片肌肤总是白里映着熟透了的薄红,叫人想尝上一口味道。
卫璟说:“以后去了国子监,要多穿两件衣服,知道吗?也不要再用熏香了。太香了,他们会排挤你。”
也不是。
只是他不愿意叫人凑近了闻到盛清越身上的香味。
盛皎月嫌太子今日话多,她已经想睡觉了。眼皮都有些抬不动,半闭着眼睛敷衍搭腔个嗯字,不论男人说什么,她都是个嗯字。
卫璟盯着她耷拉着眼皮犯困懵样,故作冷淡的小脸显出他的天真乖巧,很招人疼。
“你睡吧,等考完孤再来找你。”
—
春闱当天,盛皎月的母亲将她送到考场外,千叮咛万嘱咐,别的都不重要,自己的身体才最重要。若是体力不支,就提前从考场里出来。
进考场时还要脱衣裳,也不用脱光,倒是可以留件里衣。
检查衣着的官员同她父亲关系不错,她蒙混过了这关,等到进入考场,方知是间极小的房子,这几天他们吃住都在里面,考完才能从这间屋子里出去。
盛皎月心里紧张,待拿到考题反而心无杂念,开始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