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可要派人去盯着些,防着魔教再下杀手赶尽杀绝?”
“已经安排过了。”
说到这,岑行玉沉吟着许久,终是开口,“师妹……”
他唤了声,而后面上露出些为难的神情。
岑行玉自方才同桑萦说话,神情便一直不大对劲,桑萦如何瞧不出来,她心中了然,轻声接着他说道,“师兄是想问陈颐?”
“师兄还是怀疑陈颐同那位魔教高手有关系?”
当时离开浣溪山庄,自己只身往京中去时,岑行玉便同自己分析过,他觉着那位名作苍溪的魔教高手同陈颐相熟,并且行事受陈颐指示,似是听命于他。
可是这些只是些无凭无据的揣测,陈颐是当朝太子,又半点武功没有,怎么可能号令得了如苍溪那般的高手。
“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而且师妹,”岑行玉犹疑着,半晌后缓了声音开口,语气中带了几分关切,“师妹,我并非只是疑心太子,我也不放心你。”
“我未下山前的那些年,小林师叔时常指点我的武功,于我似兄似友,他如今下落不明,你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他唯一的弟子,我不能让你再出事。”
桑萦却不知原来师父同师兄还有这些故旧事,她同师兄年纪差得太多,在门中时交集着实不多。
“师兄放心,师父的事还没有着落,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你莫怪师兄多事,太子殿下给我的印象并不好,如今时局又是这般混乱,你同他交好,我实在难以放心。”
岑行玉从桑萦手中将那封匿名信收起,他望着桑萦说道:
“师妹,你的私事,师兄没有立场过问,但同样的,我私下里也会派人盯着太子,以防有变,望你勿怪。”
“不过即便是你心中介怀,我还是会这样做。”岑行玉补充道。
桑萦一怔,并未想到岑行玉会如此说。
方才他提及陈颐时眸中的怀疑和防备,令桑萦几乎以为,他下一句便会要求自己日后不许再同陈颐来往。
她轻轻笑开。
“师兄,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岑行玉似是也松缓过来了,笑道:“自家师兄妹,还说什么了。”
“到底是我们天归剑宗出来的人,断不会为儿女情长失了心性,先前倒是我多虑了。”
桑萦有些好笑,心里却也泛起暖意,不管旁的乱七八糟的事,师兄此刻如此待她,也是有一份情谊在的。
只是毕竟又是一宗灭门惨案发生,乍听之下,桑萦也难以开怀,脑海中闪过当日淮山派的死状,她蓦地开口问道:
“师兄,碧涛剑派的人是死于什么?刀剑伤,还是毒伤?”
闻言,岑行玉沉声正色道:“似是毒伤,又不像寻常的毒,浑身的血脉尽数迸裂爆开,伤口细密,极不明显,乍看皆是全须全尾,可实则浑身每一处完好的。”
“又是这样……”桑萦喃喃道。
“什么?”岑行玉没听清。
“淮山派的人就都是这样死的,疑似是魔教的卿心散。”桑萦低声道。
只是她说完,又有些犹疑,“只是,我后来在京中也查探过,淮山派的人虽是死在这毒上,可动手的人是五岳剑的另外两派,掌门之间是结义兄弟的关系。”
“我知道了,回头我派人去一趟京都,查一下五岳剑其余的人。”岑行玉正色应了声。
他看向桑萦,见她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叹了口气起身说道:
“行了,这些事也不是在这干坐着便能解决的,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明日便要进苍云山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桑萦点点头应了。
“好,对了师兄,登州大牢中有十三个武人打扮带着血迹的人,他们前几日对我动手,后来被不二山庄那个周景宜送进监牢里了。他们来意不明,我过几日可能没法盯着这边,师兄帮我盯着些,别让他们出事,也别让他们跑了。”
“行,我知道了。”岑行玉应下,“没受伤吧?”
桑萦一笑,摇头说道:“没,他们这些人身手一般,不知道我来历,也不像认识周景宜的样子,只说是奉命行事,还说什么不能留活口,但当时周景宜也带了二十来人,我顾不及多问。”
“没事,我让人去盯着,若是有人相救,便直接跟上去,看看背后是何人指使。”
桑萦同岑行玉道过别,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
十年一度的苍云试剑大会举办在苍云山的一处山谷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