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桑萦继续问,陈颐便岔开话题问道。
“我要回一趟师门。”
桑萦沉吟片刻,将那封写给天归剑宗的警告信转述给陈颐。
“魔教送了封信,说若剑宗不归顺,便会同淮山派、碧涛剑派一个下场,我得回去看看。”
陈颐皱眉,手臂劲力松开,虚虚搭在腰间,往池壁的小阶上靠坐。
“信?”
“……确定是魔教中人送的?”
闻言,桑萦仔细回想了下,而后摇摇头。
“是师兄说的,只不过信上并无落款,火漆信纸俱是看不出来路,倒是也无法确认就是魔教送的。”
“但是大师兄说,他收到信时,碧涛剑派还未出事,而后师兄派宗门内的师兄师姐们赶去支援,正见到碧涛剑派满门死状,我听着同淮山派的人死状相同,应是死于魔教的卿心散。”
说罢,桑萦也面上带了几分薄怒。
“魔教这般行事未免太过猖狂,莫不是那魔教的新教主当真以为自己已能称霸江湖不成。”
陈颐缄默着,神色微妙难言。
他目光从东山崖间掠过,在经过某处时微微一顿,眸中闪过几分不耐。
收回搭在桑萦腰间的手,陈颐慢条斯理去解自己的腰封。
因着方才说的这一番话,桑萦全部心思都在这些正事上,待再一回神,一旁的陈颐已将外衫都解去了,见她朝他望过来,他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朝自己的方向牵引。
水声潺潺,澄明月色之下的暖池,桑萦被陈颐环着匐在他的身上,他的黑发半湿随意散落着,池水没过他的胸膛处的中衣。
“萦萦,帮我。”
他一手揽在她腰际,另一手环上她的后背,将她压向自己,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有人在看这边,配合我,可以吗?”
身体同他严丝合缝贴在一起,桑萦手撑在他的胸膛,有些紧张地应了一声,而后又问道:
“怎么配合……”
陈颐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东边的山峰上闪掠而过,他低声快速地说道:
“待会你不要慌乱,我不会有事,你就当一切如常,什么事都不会有,记住了吗?”
“记住了,但是……”
但是她好像还是没懂,要帮他什么,要怎么帮他。
“也别害怕。”
他沉沉望着她的眼,似是能窥探她出的心底事。
桑萦正因不解而微怔,却被他轻轻按住后脑,扣压着俯下身贴上他吻过来的唇。
这个吻来得突兀又急切,他像是久行渴水的旅人,一次又一次迫切地索取,难耐地求她的恩赐。
池水温热,连清凛夜风也吹不散此一方天地的情潮。
他扶在桑萦腰际的手抚向别处,在如此温度的暖池里,他一寸寸抚过来的手仍是冷的。
他轻喘着同她分开些,在她唇瓣上轻轻啄吻,本就白皙的肤色此时愈发苍白,只那双眼中带着无言的欲色。
桑萦看着他,他被她压在身下,微微抬头才能同她对视,可整个人却带着难以言道的掌控感,好像无论是何种境地,他都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
无尘清净的夜色里,隔着蒙蒙缭绕水汽,桑萦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却不知为何,莫名地觉着看不透。
她学着他的动作,也一点点在他身上摸索。
“这样就能帮你?”
桑萦不大确定地问他。
陈颐眸光愈发沉,呼吸也愈发地急,他盯着她,攥住她毫无章法乱动的手向下探,引着她触碰自己。
“这样,才能。”
幸有月夜,将桑萦颊边绯色尽数遮了去。
陈颐蓦地欺身靠近,在池中坐起,将她抱在怀中。
她正要将他推远,却发觉他轻阖着眼,脖颈间的青筋尽数偾起,浑身冷地不行,哪像是身在暖池,他这副样子,说是刚从数九寒冬的冰水中捞出来都不为过。
桑萦反应过来,陈颐这是那内伤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