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周景宜带到福船上,桑萦仍是浑身使不上力。
那两位侍女将她扶进船舱便退了出去,应是对这药效很有信心。
这药确是有散功之能,方才她察觉使不上内力,确是慌了一瞬,但平静下来后,她渐渐也发现,这药似是对她体内的天命剑和太古承天决没有影响。
只是她也并未表露出来,毕竟周景宜执意带她进浣溪山庄,她心里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作何打算。
她坐在船舱内缓慢地调息,太古承天决的内力渐覆周身,她心里也定下来许多,听到船舱外的细微脚步声,立时将内力尽数撤去。
周景宜似是在船上又喝了些酒,晃悠悠地推门进来,但桑萦看出他眸光清明,知他未醉,更不敢大意。
“姑娘别紧张。”他随意笑道。
“周某一个人喝酒太过无聊,便来寻姑娘说说话。”
“我同你没什么可说的。”桑萦淡声道。
“别啊,周某虽不如太子同姑娘那般有交情,可应也算不得是无趣的人吧?”
周景宜看她一眼,玩笑道:“再则,姑娘都要成亲了,对自己的未来夫婿便不好奇吗?”
“我好奇,难道周庄主便会如实相告?”
桑萦眸中掠过冷意,语气却未没显露出分毫。
“那自然不会。”周景宜回答地半分犹豫都没有。
“无趣,看来不是周某无趣,是姑娘太无趣。”
他悠悠感叹了句,片刻后看着她微微一笑。
“看来姑娘不怎么关心你的这位未婚夫婿了,也对,毕竟有明珠美玉在前,等闲鱼目哪还堪入姑娘的眼。不关心夫婿,那……林惊风呢?”
桑萦抬眸看他,明知他是故意提起师父,却仍是开口问道:
“我师父,他怎么样了?”
“林前辈啊,说起来,当年我父亲也同林前辈有些交情,我幼时也曾有幸见过前辈。如此说来,我同姑娘倒也还算是世交了。”
见她感兴趣,周景宜讲故事一般缓缓说着。
“不过前些时日,我见到林前辈之时,瞧着人倒是也没什么事。”
任谁被关这么长时间,都不可能没事的。
一想到师父,桑萦心里便难过地不行。
“陆庭深为何会带你见我师父?”桑萦想了想问道。
她不知道周景宜的目的,只能一点点地试探。
“那自然是我要求的。”周景宜微笑着答她。
“你要求他便答应?陆庭深应不是这般好说话的人吧。”
“他不好说话,周某也算不得是好说话的人啊。”
周景宜微笑地说了句,而后侧身看她,似是随意,又似是另有他意,继续同她道:
“我与陆庭深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眼下要做的事正合了我的心意,我便来帮他添把火。”
“你说要帮他,他便信你?”桑萦顺着他道。
“本来不大信,但我把姑娘带来了,他便能信我七分了。”
“不过信不信都无所谓,总归他不会拒绝我的提议便是了。”
桑萦无言,周景宜瞧着是她问一句便回一句,一副无有不应的样子,实则说了这么久,半分要紧的事都没透露。
“若我不来浣溪山庄呢?”她问道。
“我知姑娘走了羡山一趟,又见太子同姑娘前后脚到羡山,便猜想着,姑娘定会来浣溪山庄的。”
他语气中显出几分得意,复又叹声道:
“实则我心里还是希望姑娘不来的。”
“姑娘若是仍是怀疑是暹圣教,而不是选择相信太子,便不会出现在这了。”
“我心里还期待着姑娘同太子撕破脸,哪想到姑娘这般没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