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他轻声唤她。
“做我的皇后吧。”
似是怕她不愿,陈颐难得地将他的筹码率先摊开。
“我同父皇约定,未来十年,我微服游历,不必守在京中,我可以与你一同走遍大江南北。”
“待我继位之后,亦不会让你日日守在宫中,我不需要纳官员的女儿为妃,也不会让这些琐事惹你心烦。”
“我……”他还要继续说,怀中的人已然开口:
“好啊。”
桑萦望着漫天灯火,小声道:“你不是已经跟我师父他们说过了?”
“嗯,”陈颐沉默了下,而后道:“但你应了才算作数。”
他拿出个锦盒递到她的手中。
桑萦打开了才看到,里面竟是两道圣旨。
一道将他方才说的那些尽数落到纸上,还有许多细细琐琐连她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事。
另一道则是一封婚书,为太子陈颐向天归剑宗求娶的婚书。
“你若同意了,父皇的这两道圣旨,最快明日便能送到剑宗。”
陈颐在她耳畔轻咬了下,“若应了,便不能后悔了。”
桑萦笑着躲他,“那我不应了。”
“晚了,音音,早在我带你进浣溪山庄,便注定你只能同我在一起了。”
他将两道圣旨收进锦盒,在她眼前晃了晃,“今晚我便让苍湾送去剑宗。”
桑萦转身贴进他怀中,“你又哄骗我,当日在浣溪山庄,你对我分明都是虚情假意。”
陈颐蓦地笑了,“如此说来,音音当日对我却不是虚情假意了?”
他也没等她应声,亦真亦假说道:
“若我说,我对音音是一见倾心,音音可信?”
桑萦摇头,“你不是。”
“若我没记错,你的卿心应是在随园时第一次发作。”
“当时那匹马朝这边疾奔,你将我护在身下,你当时的神情便不对劲。”
说到这,她忿忿看他,“你偷我的马,还把它养那么胖。”
“我要离京的时候,在随园看到它,它连跑都跑不动了,整日趴在马厩里,动都不爱动。”
“当时你还帮我找,装得那么像。”
陈颐无言,当初的那些事,只要提及,便是他理亏。
“天灯放完了,这边待会儿会有人来收拾,我们去南山看看?”
她看他一眼,“你心虚了。”
“是啊,心虚。”他笑道。
“还很后悔,音音这么好,我竟然骗她。”
“我太坏了。”他悠悠叹道。
桑萦听着他语气莫名觉着耳熟,直到被他牵着,走进他那七拐八拐的石道中,她才反应过来。
他是在学她之前因观音堂的药而心神迷乱时说的话。
她正想说什么,便听陈颐蓦地开口道:
“当时我真想杀了陆恒。”
“罢了,不提这些了。”
他带她来到一处石门外,单手打开机关,牵着她走进。
桑萦本也不是真的翻旧账同他生气,这会心思早已不在这些事上了。
她格外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热气升腾的汤池,视野宽阔,山峦绵延无尽,星与月似触手可及,两侧长灯映着画壁,池边的小桌上呈着酒壶酒盏。
她看哪里都觉着喜欢,口中却道:“说好你亲自给我修的。”
“这里都是我亲手修的,便觉着你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