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调查过自己?
“从玉山南下,这条路只有药王谷一个去处了。”说罢,陈颐想到什么,笑意微深,“我还有个缘由,桑萦姑娘想听吗?”
“你要说便说,不说便不说。”
桑萦瞥他一眼,轻声道。
“是在下想去药王谷,想要桑萦姑娘同行,便试探了一句,谁知便猜中了,桑萦姑娘,如此也算投缘,便就此搭个伴,如何?”
他这带着几分笑意的话,听到桑萦耳中,便成了洋洋得意。
桑萦心中微恼。
竟是被他套了话。
桑萦想了想,进来之前,门外马厩中只有自己一匹马,她看向陈颐问道:
“但不知太子殿下是怎么到这来的?”
“为避雨而来。”陈颐故作听不出她的话意,答非所问道。
“您没带随从吗?”
“本是带了,奈何路遇劫匪,死伤惨重。”
桑萦瞥他一眼,本是懒得费这口舌,可他这话说得实在是不怎么诚恳,终是忍不住地刺他一句。
“太子殿下竟也能遇见劫匪?莫非这西南竟是法外之地?”
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么?
怎还会有人劫天家之人的道?
“天高皇帝远啊,这穷乡僻壤的,总有些不讲理的,也不能因这些人便说西南是法外之地啊,再则,天归剑宗地处西南,难不成天归剑宗也成了法外之地?”
陈颐面上是笑着的,可眸光中几分寒意,让桑萦记起眼前这位并非是宗门内那些师兄师姐。
出门在外,本就应该谨言慎行,何况是对上这些一肚子盘算的朝堂中人。
“是桑萦口不择言,望太子殿下恕罪。”她站起来,走到陈颐面前,躬身致歉。
陈颐受了她这礼,才淡笑道:“桑萦姑娘太见外了,闲聊罢了。”
“那殿下打算如何去药王谷?”桑萦岔开话题问道。
“去前面镇上买辆车买匹马,再寻位马夫赶车。”带着几分理所当然,陈颐如是道。
且不说买车买马需要多少钱,此处镇店距离药王谷相去甚远,以马车的脚力,寻马夫赶路,这一来一回便要几月,这得多少银两?
何况药王谷外迷瘴毒虫甚多,便是钱给足,人家也未必愿去。
反正也是,眼前这位哪是缺人手少银钱的人呢。
不过是这一时半会的困顿罢了。
桑萦见他这副信笃模样,也懒得再费口舌。
交浅言深的事,无论如何都是不讨好的。
他如何去,跟自己又有何干系。
说得多了,又要被他缠上,她可没那心力顾及这位麻烦的太子。
“那便祝愿太子殿下一路平安。”
“桑萦姑娘不愿同往?”陈颐似是极为惊讶。
“殿下,我骑马赶路,马车的脚程太慢,我不好耽搁太多时间,便不与殿下同行了。”
桑萦自认理由充分,看着陈颐轻声道。
“那太可惜了。”
陈颐悠悠叹了声,推开门看了看外面,瞧着阴沉天色,他随手捡起地上几节枯枝掷到外面,纤细干枝落在外面的泥水中,被雨打湿。
大抵是自己也觉着无趣,他关上门,转头望向桑萦,“桑萦姑娘,反正一时半会这雨也停不下,我们随便聊聊可好?”
不待桑萦回应,陈颐便自顾自开口道:
“上次听贵派掌门提到,桑萦姑娘是破云剑林惊风的弟子,素来听闻林前辈在江湖中名望极高,倒不知其人形貌如何,可还年轻?”
“身体发肤皆是父母所给,与名望有什么干系,师父的名声又不是因他长相得来的。”桑萦不豫道。
师父在她心中是亲人一般的存在,自是半点不容旁人置喙。
“倒是在下唐突了,不过桑萦姑娘年岁不大,说话倒是老成,”陈颐笑着说道,“那破云剑其人长相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