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天听完她这么多内心独白,心中都震惊了,他连手上的糖蒸乳酪都顾不上了,忙跳起来道:“不是,你听我解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日子他自己的那番纠结,竟然成为让沈芷荷失望的原因,贺闻天回头手扶了下额头,片刻间组织了下语言,解释道:“我这些日子没来,是因为我觉得我自己不配,我根本不配娶你,其实我、我……压根就没考上举人……”
沈芷荷蹙眉听着,脑海里思考着他说的话,半晌才问道:“所以你没来,是因为觉得没中举,就不能娶我了?”
“是啊。”贺闻天点头,沈家是读书人家,总不能要一个连举人都考不上的姑爷吧。
沈芷荷看他承认得那样自然,脸色已经变得十分无语,她之前甚至都想过贺闻天是不是反悔了,失信了,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竟然天真地以为,只有考上举人才配来她家提亲。
“你是笨蛋吗?”沈芷荷没好气。
“???”贺闻天更摸不着头脑了:“你干嘛骂我?”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沈芷荷简直想戳着他的脑门骂。
贺闻天看着眼前又恢复生气的姑娘,眼睛一闭心一横,二话不说上前抱住沈芷荷,“在想你啊!”
他没想到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姑娘,竟然也在默默等着他。从乡试前到现在已经整整三个月了,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她了,确实想念至极。
沈芷荷装作挣扎了几下,仍被贺闻天紧紧抱在怀里,她低头失笑,将头埋在贺闻天的脖颈处,嘴里还是小声吐了句:“笨蛋……”
贺闻天没反驳,甚至还嘟囔着回应了她的话,“……就是因为笨蛋才没考上啊。”
“……”
*
佑元年腊月初一,一年中最后一个月的第一天,宜嫁娶。
整个东吴县的人都知道,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是因为县令老爷的儿子娶妻,娶的还是读书人家的好姑娘,县令老爷高兴,平民人家中撒糖,贫寒人家中施粥,做足了好事。
敲锣打鼓的喜庆之声一直持续到晚上,众宾客在贺府上观了礼,喝了酒,酒过三巡才算是结束了。
贺家后院里渐渐恢复安静。
新房里,沈芷荷穿着大红喜袍,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低眉只敢盯着面前贺闻天的鞋。
贺闻天比她更紧张,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心中一直给自己加油鼓气,想着这是他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烛夜,才能继续着进行。
凤冠摘下,喜袍落地,两人依偎着倒在洒满枣生桂子的床榻上,沈芷荷闭紧了眼睛,一颗心突突地跳,想着出嫁前母亲叮嘱的那些话,在心里做足了准备。
可她等了许久,都没有一丝传闻中的感觉,她尝试着半睁开了眼睛,试探问道:“你……好了么?”
昏暗中,对面传来贺闻天闷闷的声音,像是迷茫,又像是窘迫,“……我还没开始。”
“……”
沈芷荷闭上眼睛酝酿了会儿,忽然睁眼坐起身,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根本不会吧?”
她的眼里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怎么也没想到,这在外面响当当的东吴县小霸王,居然连这个都不会。
感受到沈芷荷的嘲笑,贺闻天十分泄气,又马上不服道:“笑什么?我又没经验!”
沈芷荷已经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差点笑晕在床上,贺闻天不服气地倾身上去,用吻堵住了她的朱唇,才算是止住了她的嘲笑。
气氛再一次涌上来,这一次,沈芷荷主导着他,贺闻天才算是找到感觉了。
帐幔放下,红烛在帘上映出忽明忽暗的影子。
香汗淋漓间,贺闻天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芷荷,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沈芷荷正在朦胧间,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他,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回应着。
“遇到你,才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