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简云瑶默念。
“快马加鞭,日夜不停,最少也要一个月。”这一刻,年轻帝王的神情,就像是从锦州到盛京遥不可及的距离。
“你知道的。”简云宿伸手抚过姊妹的面容,就像是对着镜子,惋惜过去天真的自己,“可一个月能发生多少事情,会错过多少事情。这个你总不知道了吧?”
“当年贤王立威,追缴欠款,连着走了十几个州府,偏偏错漏了严家。”
“你真的以为这中间没有问题吗?”
有吗?有吧。
简云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莽撞的回到盛京,面对这样的姐姐 ,是仇恨更深,还是亲情更重呢。
“简溯。”破天荒的,简云宿喊了她的名。帝王心术,她明白云瑶每一个眼神变化中产生的情绪。
“她不是我杀的。但她的死,与我袖手旁观又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可以怨恨我。”
“但朕没有错。”手指顺着而下,拂去不知不觉中落下的泪水。
她的面前同样模糊不清,但还是清晰无比地告诫她帝王的诅咒。
“这是天下,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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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朝朝知道他现在的念头就是自寻死路。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注视着跟随他重新回到盛京的阿喜。
“你回傅府去。”他对阿喜说,“从以前我住的房间的床下,把藏在床底暗室里的东西拿出来。”
阿喜没动。
床底下哪有什么东西。这就是个借口,支开他的借口。
他难得机灵地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宫门。
“我不去。”
夜叩宫门,死路一条。
下午进城的时候,街上到处都在传,说庆王伏法,已经被羁押面圣。
傅朝朝当时神情就变了,他沉默了一下午,以往时候他哪里能安分这么就。
傅执喜很清楚自家公子的品行。
“真的,我从皇宫偷出来的,对她很重要的东西。”傅朝朝想挣扎一下,话没说完自己就蔫了,他烦躁地甩甩手,心里暗骂几句简云瑶不是东西。
他自己都不相信,阿喜自然更是不理会他。
半晌,傅朝朝抬起头,正经地望着阿喜,说话的口气严肃起来。
“阿喜,夜叩宫门可是死罪。你跟着我会死的。”
傅执喜看着他,蹙起眉头。
“为什么不能白天去?非要现在吗?”阿喜说,“公子,我们可以去找你的那些同僚,来过山寨的依凡大人,她总要上朝的。”
傅朝朝啪地一拍脑袋,在黑夜中发出一声脆响。
人都说,关心则乱。事实证明,关心不仅会乱,还会让人变傻。
他拍掉那些慌乱,就说这种时候才要冷静。
傅朝朝拽着阿喜就转身,
“我们现在就去依凡府上。阿喜,你带着我能用轻功翻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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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来了?”下朝后,简云宿在中阁处理政务,孤臣依凡侍奉左右。
言语间,提到夜半到访的不速之客。
“回陛下,傅朝朝。”
简云宿得到回答,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带他进宫了?”
依凡回:“没有。扣在府邸里了,有专人看着。”
简云宿提笔在奏章上提了两个字,又拿起另一本。
“宫里很久没有没有唱过戏了。”她似乎是无意提起。
身边的掌事立刻接话:“这就请班子来。”
简云宿抬眸扫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