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分了几个月之后,活跃在边境地带的灰色生意又死灰复燃,只是为了躲避明面上的麻烦,将选择对象,定为了那些从外地来的男子身上。
而客栈和脚店拥有天然的条件。之前,这些人也不直接在焦县县城里动手,只是最近越来越肆无忌惮。
焦县内的客栈脚店不多,不过一手之数,而且都是些小店,多是些妻夫店铺,没什么底蕴,也没有什么能耐。对于幕后之人,控制这些小店铺不是什么难事。
物色目标的条件和迷人用的迷药,都是那些人提供的。
傅朝朝是妻夫两人选择的第二个目标,准确说,是幕后之人替两人选的。
起初的时候,两人是十分抗拒这种勾当的。虽然说边疆买卖儿子的事情屡见不鲜,但那些都是自家生养的,和这从外头掳来的又不一样。
可哪里有这么多的缘由,一把锋利的刀往桌子上一放,便是什么良心顾忌都没有了。
尤其是傅朝朝模样俊秀,身上又有一种在这蛮荒之地不常见的灵气,看起来就像是大户人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店家将加了药的茶水交给小二,那小孩子哪里知道其中的这些污秽,只是按照雇主的意思,将茶水给傅朝朝送了上去。
店家夫郎停顿了一下,他对傅朝朝道:“我想,这些西辽人在城里应该是有据点的,至少,那些被她们从各个店铺里或者从野外掳来的男子孩子应该是有一个安置的地方的。”
傅朝朝依稀想起自己昏昏沉沉时候被关押的地方,可他当时神志不清,实在无法判断那地方特点。
那夫郎又说:“之后,我们便听说了落云寨主成亲的消息。最开始的时候,我和家里那位从未没有将这两件事情往一起想,可那天您和云寨主一起进来后,我家那个哆哆嗦嗦的,半天才将话说清楚,她一直以为幕后之人就是落云寨主。可我猜测,那些人应该来自西辽。”
“您既然是一个人被送上付云山,自然说明和您和那些人不是一起被转移的。”
傅朝朝想起他上山时候那夸张的八抬大轿,想起大红的喜服和喧嚣的锣鼓。
城中能用得起这样阵仗的能有几人?是官是匪,他心中有数了。
他的心思不由得落在简云瑶身上,她晚上去了县衙。
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藏在袖子里的信号弹,傅朝朝突然生出烦躁,他已经不想听眼前的男子继续说下去了。
店家夫郎一直都很小心地观察着傅朝朝的神情,见他没有回话,神情不自主地流露出些许的凝重,心中判断他定是意识到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位郎君有些智慧,知道此刻他就算和傅朝朝说再多的事情,他也不一定能继续听下去,若是再惹得这位小君不痛快,他在落云寨主面前说些什么,就不受他控制了。
于是,店主内人站了起来,当断则断,他朝着傅朝朝行礼。
“夜深了,是我叨扰了公子休息。希望我说得这些东西,能帮公子几分。”
傅朝朝撩了他一眼,这位郎君确实有几分的智慧,刚好又恰好,平时不显山露水,却能在关键时候施展作用。
他微微点头,算作对他的回应。
可这不能是他纵容作恶的缘由,傅朝朝答允了他会如实相告,那便会做到,至于之后如何,不是他一个男子能够判断决定的。
他相信,简云瑶自然会有合适的判断。
现在,他却不受控制地担心那个女人。
这个阿喜,明明就两条街的距离,为何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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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瑶与简繁背靠背而立,戒备地盯着四周,手中长苗刀反握,寒光泠然之间,照出十几道身影。
“挺看得起我的。”这种时候,她的语调依然是轻松的,甚至能分出心与身后的简繁说笑一句。
侍卫并不理会,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靠近的敌人身上。
简云瑶不再自讨无趣,手中长刀微微下压,狭长上挑的眼眸之中流露出几分期待。
自从上了付云山,她已经很久没有痛快的搏命了,希望这一次能不让她失望。
也就是这短暂的瞬间,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影前后错落地朝着简云瑶和简繁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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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执喜刚从一件屋顶跳到另一间的屋顶,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是血腥味!
他的脸色深沉,下意识地伸手摸到腰间的武器,朝着上风血腥味传来的地方望去,隐约之间,能够听到刻意掩饰过的脚步声。
兵器交接的声音不算明显,却无法在黑夜隐瞒过受过训练的暗卫。
傅执喜快步朝着那个方向赶路,落在屋顶时候,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而落云寨主和她的侍卫各自为战,身上都沾满了鲜血。
傅执喜判断着局势,犹豫着自己应该先帮谁,可就在他犹豫的这片刻时间之中,云侍卫居然快步朝着简云瑶而去,她手中的长剑凌厉,一下就是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