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教了。”傅朝朝不满意极了。可他还是听到了简云瑶的那句夸奖,她说他很聪明。虽然这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可从简云瑶嘴里说出来就是另外一种情绪了。
傅朝朝又想要得意的翘起尾巴,可只要视线从那本《千字文》上略过,这种情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开口的下一句话就变成了。
“我就知道你没按好心,怎么可能就这么随便的给我涨银子,区区二两,要我耗费多少心血,现在居然还敢提要求,还要因材施教?”
简云瑶收回手,视线落在了面前的几个光盘子上。
“大师傅做菜这样好吃,还要每天加餐,一个月才二两,是时候给她涨些工钱了。”
傅朝朝不说话了。他感觉自己就是中了简云瑶的计谋,才这样被她戏弄。
拿起那本千字文,他哼了一声,起身走到案台前去准备明天要讲的东西了。
简云瑶也站了起来,招呼人撤了桌上的菜。
这些日子,她晚上都是和傅朝朝一起吃小灶的。
她拿起先前放下的东西,脸上的表情都收敛起来。
“朝朝,那我先走了。”
傅朝朝翻书的手一停,朝着这个方向看来。
“你今天不在这里睡?”
简云瑶应了一声,又解释一句:“有些事情要处理。”她捏住手中的信件。
“比较重要。”
傅朝朝抿唇。视线不自觉地从书案上那本《男德》上移动而过,心中生出一丝懊恼,可他知道,既然简云瑶说有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真的。
“那你去吧。”
听着变得沉闷的声音,简云瑶垂下眼眸,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但当视线露在手中信件上,这丝泛着温情的笑容,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门吱呀响了一声,然后的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傅朝朝探头看向门,简云瑶已经离开了。
他重新扭正身体,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收起了手中的千字文,这东西他真的是一下都不想看了,顺手拿过《男德》,傅朝朝皱起眉头,想要打开,又不想看到其中的文字。
其实,和简云瑶同床共枕已经有二十多天了,除了最开始的那个吻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又和喜欢的人互通心意,傅朝朝有些不知道情况为什么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他将《男德》从背后翻开,一副副精巧的小图展现出来。
傅朝朝正人君子般地咳嗽一声,垂眼落在他特意改造过的“男德”上。
这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房中术”,自然需要一些掩盖。《男德》最合适了,他要是起火了,就立刻翻书到前面去,就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别提多好用了。
要快些坐实着关系,这可不是只是他的想法,寨子里的人肯定也都是这么希望的。
傅朝朝越发相信自己的正当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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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书房的灯火,摇曳的烛光充斥在整个房间之中。
简云瑶站在灯架前,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
烛火摇曳拉长她的影子,在对面的白墙上留下一道纤长的人影。出现在人影旁的,是刀架的倒映。
简云瑶转生,静静地看着三层的刀架,手中依然拿着那封信件。
信是锦州的眼线送来的,今天傍晚的时候,才送到山上。
皇帝钦差已经自盛京出发月余,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锦州城。若到了锦州,焦县必然是重中之重。
这一次是专程来查官官相护,勾结异族,买卖人口的事情。
能查多少,查到何处,简云瑶心中已经有数了。
自从除掉关内的西辽人,她曾向昔日旧友问询过旱魃关外的情况。
西辽人又蠢蠢欲动起来。
她们素来像是烧不尽的野草,恣意生长,而结果就是迟早会越过西辽与大夏的边界。
“简繁。”简云瑶难得地喊了简繁的名字,更多时候,她叫她云繁或者阿繁。
身后默不作声的女人微微动动,没有出声。
简云瑶的视线依然在刀架上,她凝望着属于自己的那把绣春,许久,还是抬起眼眸,缓缓移动到了两柄一模一样的长刀上。
“借着这个由头,回到盛京去,你觉得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