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喃喃自语:“姐姐呀,你究竟意欲何为啊。”
陈茜茜听见了,停了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回头冲我笑:“看看秦若和月哥哥在做什么呀!”
“啊?”我傻了眼,“她们若是定了二楼,咱们守在三楼的房顶上,能看见么?”
“你这所言极是。”她愣住了,随即认真地看着我:“念妹妹,这就要烦劳你了,你下去打探一番。”
我颤颤巍巍地扒着身边的那根房梁,四下里看了看,有些腿软:“我不敢。”
我原以为我不怕高,明明坐树上看风景时挺自在的,平日里登高也无甚影响,怎得上了三楼的房顶,只觉四周空空落落,仿佛动一动便会失足落下似的。
“真没出息。”她噘嘴,“彩月不是在下面守着我们呢,别怕,你慢慢地踩住凸起的地方,一步一步地往下就行了,我在这等你。”
我俯身瞧了瞧,有些不放心:“你这侍女,轻功如何啊?”
“我陈府可是武学世家,保你安然无恙。”
我略思考了片刻,一边找落脚的地方一边叮嘱她:“姐姐,你动静小些,万一被人发现了,咱们面子上挂不住。”
“知晓,你快去吧。”
我无奈地顺着西北角的房檐往下攀爬,据我观测,酒楼的背后是城东的一片大树林,彩月便在后院的墙根底下守着我们,即使彩月没捞着我,万一挂在歪脖树上,我也死不了。
谁知我刚屏住神,抬起脚,陈茜茜却突然发现了惊人情报,激动地往后一拍我的胳臂:“林念,你快来看!”
我被吓得手一松,脚下一滑,只觉呼呼风声掠过,身子如同被箭射中大雁一般,脑袋一歪,便往下一冲,坠下了楼。
极快的时间里,陈茜茜在上方呼唤我的“念”字被风吹得支离破碎。我吓得闭了眼,脸被风刮的生疼,心里想:无妨,反正陈茜茜的侍女会救我,无妨无妨,不怕不怕。
可是,我要是砸到地上,会把地面砸一个大坑么?
顷刻之间,耳畔一股气流逆风而上,我一睁眼,在空中伸过来的手臂上着的衣袖却是墨黑色的布料,我一愣神,忘了伸手,对方只抓住了我袖间的帕子,与我擦身而过。
我砰的一声砸到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忍着刺痛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树干,疼得泪一下子便落了下来。
彩月目瞪口呆地冲过来,站在树底下张开胳膊对我大喊:“林小姐,您往下跳,奴婢接着您!”
树叶扎到了我的脸上,我紧紧抱着身上这根细细的枝干不放,心里想:老天爷,我怎会信了陈茜茜的邪呀..........
墨黑色衣裳的人也落了下来,一伸手便把我抓进了怀抱,这衣裳锦缎面料,上面的刺绣有些眼熟,我还在恍惚之间,他已经带着我落了地。
完了,完了。
我心里想着,一个踉跄,又被他伸手扶住。
瞄了一眼站在面前发愣的彩月,我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慢腾腾地转了身,硬生生扯出了一丝笑:“顾大人,好巧。”
顾凛之没有笑,他未着官服,一身便衣仍气势凛然。一张脸就像寒冬腊月里挂在屋檐下的冰棱子,仿佛下一刻便能掉落下来砸到我的脑袋,寒气逼人。
彩月被吓到了,支支吾吾地说了声:“林小姐,奴婢去看看我们家小姐。”,一溜烟地便跑了。
我低了头,心里琢磨着,这可如何是好。
偷上房梁被抓包,他会抓我入牢吗?会定我个何等罪名呢?
看在陈将军的面子上,应该会放我们一马吧。
正胡思乱想着,眼前的靴子却向前走了几步。
顾凛之蹲了下来,把手上的帕子递给我,似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原以为你穿了黄金软甲,竟如此胆大。”
第19章 尚有一问
“说吧,爬上酒楼去做什么了?”
城外的医馆中,医师退下后,顾凛之拿过桌边的茶盏,掀开盖子,吹了吹,送至嘴边,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咬了咬唇,有些心虚:“我正要寻你呢,我在那里见到了花月楼的歌女!我怕她跑了,一心急就上了房顶。”
“哦?”顾凛之放下茶盏,似笑非笑,“我还得谢谢你帮我破案?”
“不敢,不敢。”我讪讪地摆摆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
他一下子便被我气笑了:“林念,你最好还是从实招来。”
我扁了扁嘴,又低了头:“我腿疼。”
顾凛之语气略和缓了些:“只挂破了衣裳,没有皮外伤,回去老实几天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