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老不高兴地坐下,埋怨道:“我是伤了一只胳膊,又不是残了,至于如此么?”
乐琴讪讪地笑了,给我们都斟了杯茶,笑道:“奴婢在此,怎能让大公子做这等粗活呢?”
“哼,别理他。”我给乐琴撑腰,借着机会“羞辱”我哥一把,“他是被打成这样,脸上无光!”
“哪有你这么埋汰你哥的。”我哥倒是没生气,喝了口茶,抬起头,眼睛眨了一眨,终于憋不住了,“她见了我的信,是何反应?”
“没有反应。”我有心逗我哥,便淡定地咬了一口藕粉糕,又配了一口茶,心里赞叹道:果然,这搭配口感妙极了。
我哥一下子就愣了,跟在官学时考试不及格时一个神情,又不死心地问我:“真的,毫无反应?”
看来是认真了,我一下子就乐了:“哥,你此刻好生乖巧,若你一直是这般模样,搞不好李姐姐早就答应了你呢。。”
“瞎说什么呢!”他没好气地也拈了个藕粉糕放进嘴里,又小小声地说道,“我在她面前不一向如此么....”
“你说什么?”我只听到了半句,“你在她面前一直如何?”
“没什么。”我哥懒得理我,拍拍手准备起身,“吃你的糕点吧!”
“我现在总算得知,什么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了。”我摇摇头,笑道,“嘻嘻,我刚刚骗你的。”
我哥起身的动作做了一半,站在那就黑了脸:“林念,你有意思没?”
当然有意思了,可有意思了好么?
我想起了今日李姐姐的反应,便更乐了。
我今天刚拿出信时,她有些吃惊,看得出明明很高兴,嘴上还奚落了一句:“你哥年纪不大,招数还挺土。”
我哥石化了:“招数,挺土?”
“嗯。”我点点头,又不客气地在他的伤口上又撒上了一把盐,“李姐姐还说,送簪子也很土。”
他终于得到了答案,却与想象相差甚远,于是一边念叨着:“不送簪子,难道送刀么?”一边起身走了,只留下我跟乐琴捂着嘴笑。
乐琴眼睛都笑眯了,说道:“李小姐可真是伶牙俐齿,有意思得紧。”
我见我哥吃瘪,自然也是开心的,只是目光突然不经意地看到了那扇开着的窗,心里一跳,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那大个子总给我飞鸽传书,不是也很土么?
不对不对,我赶紧低下头喝了口茶压惊,林念呀,你怎么总是想起那个大个子?
顾凛之写信给我是有事相告,与我哥的目的不同,怎能相提并论呢?
我看迟早有一天,我自己能把自己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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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刚起了床,还在梳妆,连早饭都没吃,陈茜茜就跑到了我家,连通传都等不及就闯进了我的院子。
“念妹妹,秦若给我们设了鸿门宴!”
“啥?”我原本在欣赏铜镜里自己的美貌,见到她都惊呆了,“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了?秦若又闹什么幺蛾子?”
“我着急呀。”陈茜茜大喇喇在我旁边坐下,见乐琴在给我编辫子,好奇地伸了脖子,端详了一下我的妆匣,“妹妹,你这妆匣好朴素啊,赶明儿姐姐送你几支钗子。”
“好呀。”我随口答应了,追问道,“好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呀?”
“昨儿大晚上的,她让人来给我传话,说是明日在天祥楼设宴请我们,只有咱仨,不准让其他人知晓。”陈茜茜翘起了腿,双手支着下巴,大眼睛忽闪忽闪,“妹妹,你说咱们去不去?”
我不解:“既是鸿门宴,又为何要去?”
“哎呀。”陈茜茜急得把腿放下,站了起来,“妹妹,你不觉得好奇么?你不想去看看,她在玩什么把戏么?”
我十分淡定地回答:“不想。”
何况,我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呀。
嘻嘻。
“哎呀妹妹,咱们就去吧。”她真是急了,拉了拉我的袖子开始缠着我,“我可是想了好久,都没想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才一大早就来寻你的。还有昨日,她大闹人家酒楼,说是为了玉佩,我怎么觉着奇怪得很呢。”
乐琴为我弄好了发髻,我选了支有趣的竹簪子插上,慢斯条理地说:“好姐姐,万一她给咱们设套呢?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咱们不能上当。”
“那也不怕。我让人订了左右的包厢,到时候再多带几个人在门外把守,我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花来!”
陈茜茜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想来我若是不答应,她能在我家呆上一天。
我想,为啥要这么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