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惊鸿——寒霜砚
时间:2022-03-09 08:36:28

  他望向放置架子床的方向,那边深色的布帘落下,瞧不清里面的人。

  窗外银白的月光洋洋洒落于底,似铺一层清霜,陆景元踱步行至床前,伸手撩起帐子一角,榻上的少女背对着他,唯见一头柔顺的秀发,睡姿很恬静。

  他褪下外袍,轻声上榻,刚躺下少女独有的甜香便簇拥而来,将他紧紧包围。

  她的双臂也似藤蔓般缠上来,圈住他的腰身。

  “爷......

  娇细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陆景元身子一顿,没有回头,温声道:“睡吧。”

  少女不满地摇头,嘴上哼唧一声,支起身从他的身后翻过来,像只鱼儿滑进他的怀中。

  两个人身上的衣衫皆轻薄,他甚至能感受到女子肌肤的柔软。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搂紧他的脖颈,热息绵绵洒在他的肩处。

  “爷,抱抱姝姝。”

  他伸手,环上她脆弱的脊背,两个人像真正的夫妻一样,紧紧相拥。

  “爷,姝姝回去看一眼祖母,很快就回来陪爷,好不好?”

  “好。”

  “这几日爷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

  接下来姝姝说什么,陆景元便答什么,未说一个“不”字。

  棉被被两个人炙热的体温烘得暖呼呼的,少女说累了,终于扛不住倦意,在陆景元宽厚的怀中睡过去。

  浅缓有序的呼吸声响起,陆景元慢慢垂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小妻子,深色的眸中浮现出一丝异样的光。

  他伸手虚虚地描绘她的轮廓,最后停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下。

  慢慢凑近她的脸,几乎鼻间相抵,凝望她良久,眼底流露出来的情绪复杂。

  最终薄唇一吻,如同羽毛般落在她的鼻间。

  夜色绝美,屋内再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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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陆景元亲自将姝姝送上回钱塘的马车,临走时,姝姝又嘱咐了他几句,他皆笑着应承下来。

  马车行出建安城六七里,姝姝坐在车内,回想起这几日和陆景元的相处对话,心中既甜蜜又酸涩,还觉得隐隐不安。

  她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可是她脑子不怎么好使,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到底是何处不对劲。

  只感觉陆景元像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又过了几日,回钱塘的路走到一半,夕阳西落,临近夜晚姝姝刚到芜州,打算在一家城中的一家客栈歇脚,第二日再接着赶路。

  她所在的厢房隔壁住着一对母子,客栈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再加上姝姝开窗透气,傍晚用膳时母子在房中对话,都被姝姝一一听了去。

  “永儿呀,咱们还是回去吧,惠州的大夫也能医治我的病,就别去建安了,废银子啊。”

  “娘,你说什么呢,银子怎会比您的身子重要。”

  “可是那点银子是娘留着,本想给你娶媳妇用的。”

  “娘,你放宽心,银子没了可以再挣,孩儿不会让娘受苦。”

  二人之间母慈子孝,姝姝听着不由地想起还在病中的陆老太太,也不知这几日她老人家的身子有没有好些。

  想着,她含下一口菜汤,方才那对母子的对话余音还在她的耳畔回荡,忽然她脑中一疼,像是想起些什么。

  连忙放下碗筷,找出前几日陆景元给她的信笺打开,又寻出从前在栖霞坞时,祖母寄给她的信,两两放在眼前对比,她终于瞧出究竟有何处不妥。

  首先,这两封信,所用的纸张不同。祖母给她的每一封信,纸张采用的皆是钱塘官家最常用的藤纸,而陆景元给她的这张却是北方城市独产的黄柏纸

  且不说江南有没有黄柏纸,就算有,那这信上的笔迹也有所出入。

  两张纸上的笔迹,乍一看极像,可细细深究,就会发现其中一张的字体明显要比另一张的字体落笔更加有利,收墨毫不拖泥带水。

  姝姝皱着眉瞧了许久,心中默默下一个定论。

  陆景元的这封信,信上的字并非出自祖母之手。

  而是有人特意仿了她的字。

  而那个人是谁,自当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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