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都是他的人,他们必然会跟着一起瞒着自己。
要是想要知道答案,唯有出去,也就是离开这里,而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曲棠看着躺在她枕边的男人,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杀意。
“夫人明天要不要出去走走,如今城里的牡丹都开了,正应了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夫人这个称呼,他倒是叫得极为顺口,全然不理会枕边人每次听见都会犯恶的表情。
想打瞌睡的时候正好有人送来枕头,她又怎会拒绝,只是………
“曲棠,嫁给我好不好。”
“不。”
“为什么?是在恨我之前对你做过的事吗情,若我说,我后悔了,我想要和你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弥补过错,重新对你好的机会,我会证明天底下最适合你的人,是我。”也许他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喜欢上了这个上辈子间接导致他死亡的人。
他一再欺辱,伤害她,好像都是不愿意承认,或者逃避自己喜欢上她的懦夫行径。
第75章 . 四十二 生下这个孩子
第二日, 河畔的深黛青柳被它的情人,清风极致安抚,又与之缠绵悱恻, 谱上一场风花雪月。
戴着白纱帷帽的曲棠站在这处处陌生, 又透着一丝熟悉的汴梁城,恍惚间想到了当年携筝纵马游街, 发间红绸恣意张扬的一幕。
可惜的是, 那样鲜衣怒马,倚栏满袖招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就连她也遗留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一同出来的春芽见夫人站在原地发呆,便以为她是逛得脚有些酸了, 只因他们今日出来的时候并未坐轿。
“夫人是想到前面休息一下对吗。”
对此,曲棠点了点头,视线状若无意扫过街上的一间医馆。
或许是正值午时, 如今医馆里排队的人并不是很多, 就连学徒都被打发出去买午饭。
又见到不远处有人在卖白糖糕, 伸出手指一点, 春芽顿时明白。
“夫人是想要吃白糖糕对吗,夫人稍等一下,春芽这就去给你买回来。”王爷出来之前曾给夫人安排了好几个暗卫,她才敢如此大胆。
随着她一走,伸手抚上小腹的曲棠没有半分犹豫地往离她最近的医馆跑去。
见到里面还有不少人在排队,一时半会儿肯定很难轮到她, 说不定春芽在发现不对也会马上跑过来。
当即捂着肚子往地上躺下,身体蜷缩着明显疼得难受,嘴里偶然间发出一两声痛呼,说明她现在的情况有多么严重。
随着帷帽露出一角, 昏暗室内如获明珠璀璨,熠熠生辉。
昙花虽一现,仍美得令人心颤,见之心头难忘。
看得眼睛都愣了的学徒马上走过来将她搀扶起来坐在凳子上,扯着嗓子大喊道:“师父,这位姑娘不舒服,麻烦你过来看一下。”
“没看见这里还有那么多人排队吗。”被叫做师父的男人穿着青色大褂,留着山羊须,戴着东坡巾,一张脸生得四四方方,不苟言笑。
“大夫,我们不要紧的,你先帮那位姑娘看下。”瞧着美人脸色煞白,弱柳扶风的模样,即便是女人也难免会动了恻隐之心,别说男人。
撸着山羊须的张大夫见他们都这么说了,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声过来。
将手搭在曲棠伸过来的手腕,感受着脉搏在指尖跳动的规律。
眉头先是高高皱起,又松开,随后才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笑意:“夫人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曲棠听到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整个人宛如遭雷劈,若非有人趁机拉了她一把,她恐是直接连人带凳往后仰摔。
“大,大夫…不…不是真,真的。”
“你看看,瞧把闺女高兴的,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闺女看起来是第一次怀孕,也不知道闺女的丈夫听到了你怀孕后,会有多么地高兴。”
双唇血色尽失的曲棠听到他们围在她旁边说着恭喜的话,只觉得如坠冰窖的冷,一股寒气从脚心升起,直往她四肢百骸里乱窜。
她不是被太医断定过此生都不会怀有身孕的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好像这样,也能解释得通,苏扶卮前面的反常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被瞒在鼓里的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