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兰姑姑说过,要是和蠢人待久了,这蠢病也会传染的。
为首的两个小姑娘见她要走,顿时气得涨红了脸,伸出手指指着她:“曲棠!你不要欺人太甚!”
“而且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个失宠的公主,说不定就连父皇都记不住你是谁了。”只比曲棠小了三个月的六公主—曲姌生怕最厌恶的便是她这副目中无人,并不将他们这群姐妹放在眼里的样子。
要不然也不会在得知曲棠被珍贵妃留在普安寺里不得归宫的时候,就眼巴巴地带着一堆人过来看热闹。
闻言,曲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鄙夷道:“说得好像我欺负的是人一样,再说了哪怕父皇真的记不住我,难道就会记住你那位形如透明人的母妃和毫无存在感的你不成。”
有时候杀人,就得先诛心,何况她说的一向是大老实话。
五岁的七公主—曲媛见五姐姐就要沉不住气的时候,忙伸手拦住她,并出声道:“六姐姐何必跟五姐姐动气,而且六姐姐莫要忘记了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她说完,还刻意停顿了下。
“听说五皇姐是犯了错后才被贵妃娘娘扔在普安寺里的,也不知道五皇姐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五皇姐在这寺庙里住得好不好,吃得怎么样,要是有什么缺的记得和妹妹说一下,妹妹虽说帮不了姐姐什么,可好歹能让姐姐在这里过得稍微好一点。”
曲姌一听,也乐得追着嘲讽,要说满皇宫里有谁最讨厌曲棠,非她莫属!
谁知道他们说的这些,完全没有入到曲棠的耳朵里。
她更在听到不远处的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肚里的坏水就像是煮沸后咕噜噜冒起白雾,人更引诱着他们往鹤群旁走去。
那些鹅咬人那么疼的,他们也应该要被咬一下才行,要不然她的心里会变得不平衡。
等不知道她意图的曲姌等人跟着曲棠继续往里深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响亮的鹅叫声,还未等他们反映过来那些鹅叫声是从哪里发出的。
便看见了一群扇舞着翅膀的,足有狗肥的大鹅,正从四面八方的朝他们啄来。
满天鹅毛飞扬与惨叫声接连响起的时候,中间还伴随着罪魁祸首的杠铃笑声。
“大白,冲,咬她,对,咬她。”
“咬她屁股,对对对,狠狠地咬!”曲棠看到精彩的地方,还会拍掌吹口哨。
也不枉费她前面买来了那么多的鹅粮和他们打好交道。
哪怕被婆子护着的曲姌仍是被鹅追着啄了好几下,一双含泪杏眼里有的只是恨意与惧意,咬牙骂道:“曲棠,你疯了不成!还不快点将鹅给本公主赶走!”
“我才不要呢,本公主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踩到,或者弄伤到了本公主的鹅,本公主就去告诉父皇和母妃,让他们打你们屁股。”
直到她不像开玩笑的话音落下,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曲棠虽被珍贵妃安置在普安寺中,仍是改变不了她是宫里最受宠公主的事实,就连珍贵妃同样是宫里无法撼动的存在。
“啧,一点儿都不惊得吓。”抱起大白的曲棠又附和了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啊,大白。”
“嘎……”
随着中秋佳节来临,珍贵妃终是松了口让她回宫里过节。
曲棠收到来信的时候,先是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随后笑得见牙不见眼地钻到了衣柜里扒拉着要带回去穿的衣服。
一边扒拉,还一边问旁边叠衣服的兰姑姑:“兰姑姑,你说要是娇娇带些特产回去,母妃会不会很开心啊。”
到时候一开心,说不定就能让她继续留在宫里摘花逗鸟,而不是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读书写字。
“只要公主心意到了,无论送什么娘娘都会高兴的。”
曲棠低着头,咬着手指头思索了下,“那我能不能带一个人回去。”
一听,兰姑姑便能猜到她想要带的是谁,问道:“公主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带无垢小师父回宫?”
“因为这个人还没有正式同本公主道歉,要是我不将这和尚放在我的眼皮子下,万一他跑了的话可怎么办。”而且她在寺庙里整不了他,她就不相信等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还不行。
毕竟谁让她就是一个龇牙必报的小心眼。
躲在门扉外的杏于在听完他们的对话后,便马上去找了隔壁间的苏扶卮,且说明了来意。
“无垢,公主说是让你中秋和我们一起回宫里过节,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杏于姑娘是希望贫僧答应,还是拒绝。”卷抄佛经的苏扶卮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
对上他温柔视线的杏于架不住脸颊泛红地低下头,绞着手中描梅绣帕:“我自然是希望无垢能答应的,可我又怕公主回到宫后,会对你做出一些惹人发指的事情来。”
“毕竟公主的性子,我在了解不过。”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他说:“就像你说的,公主毕竟只是小孩性子,哪怕做事在过分,也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嘻戏打闹。”
复加了句:“即使贫僧真的拒绝,公主就会放过贫僧了吗。”有时候民不与官斗说的便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