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又攻下了一个城池。公子,这要如何是好。”
贺孤词转身,系上衣服绳结,淡淡的说道:“他们攻城心急,成不了气候,未必能吞得下我这万里江山。”
“公子为何这般……”
贺孤词缓缓一笑,“温统领,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蔻。可惜啊,多好的江山。”
温远江被说的一头雾水,想破脑袋也想不透贺孤词所言之意,只好悻悻作罢。
第三天,随行军队自锦阳关南下,终于于四月初抵达前方军营,南方气候温和,百花已绽,士兵们皆已换上春衣,北方虽是四月,但还是不比南方的温宜。
贺孤词所率领的军队于南岭寨驻足,温远江很是不理解贺孤词的做法,按理来说,辽军在北,军队就应该在北方抵御辽军,而贺孤词却偏偏率领军队挥师南下,南方有许些城池已被脸军占领,若想再夺恐怕不易。
贺孤词因为怕冷,故而所搭得帐篷很是狭窄,一榻一桌一椅一火炉,火炉上温着茶,袅袅白雾腾起,霎时芳香四溢。只是榻上的人神色疲惫,早就沉沉的磕上眼睑,睡梦中的她微微皱起眉头,呼吸绵长,伴着茶腾的声音暖香浓浓。
燕城告罄
嘉泽二十三年,春至,江南水榭,小桥人家,春光明媚。
五月,贺孤词率领着随行的三十万大军直攻江南燕城,只一日,燕城破。杀敌一万。温远江与众兵将夜鸣凯旋号,恭贺燕城得复。
燕城的水榭旁,树木繁茵,水榭碧池中荷花娇盛,碧叶露水莹莹。水榭走廊上空皆被瓦砾覆盖,光线不是很明,有种清亮的感觉。走廊木色光泽清透,沿途花香扑鼻。贺孤词屏退随从,一个人缓缓走在廊中,脚步平缓,面上是从未有过平静,看不到有丝毫病态。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木门,辗转时光清浅,淡淡的充满了花的芬芳,似乎能听到幽静的山水间,小桥流水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位青衣少女,少女面目清秀,嘴里叼着一根糖葫芦。贺孤词含笑缓步走过去,轻轻的唤了一声。
“悠儿。”
“皇姐。”少女开心的朝着贺孤词跑过去。“姐姐悠儿好想你。那些人好害怕。”
贺孤词抚摸着少女柔顺的头发,浅笑着道:“悠儿别怕。姐姐在。”
“皇姐,我想回宫。”
“可是皇宫里很清冷啊。”
“有皇姐就不清冷。”悠儿脆生生的说道,眼里的光彩与贺孤词的一样,璀璨夺目。贺国第二位公主贺孤茵与贺孤词皆为皇后所生,贺孤茵因幼小好动,调皮的紧,先帝希望她能够安静点,像一个女子,故赐名为悠儿。嘉泽二十一年春,皇宫内乱,年仅十岁的悠儿被贺孤词秘密送往燕城,并修建园林,将其安置在燕城的别苑中。世人皆以为二公主已死,却不知道当年那场大火中死的只是从小跟随在二公主身边的宫女。
  “皇姐,悠儿现在可厉害了,一个人能打过四个人呢。”贺孤茵骄傲的说道。
贺孤词温和一笑。“是吗?”
贺孤茵巧笑着离开贺孤词的怀抱,小小的身子站在水榭中,开始使拳,踢腿,腾空,轻点足尖,身子已轻飘飘的飞起,借势腾空至水中央,折一柳条。贺孤词放下手中的书卷,亦移至水中央折了一条柳枝。
瞬间二人便在水中央切磋在一起,贺孤茵武艺自是敌不过贺孤词,但是也只是差之分毫,两人竟不相上下。贺孤词从未想过贺孤茵的武艺竟会进步的如此之快,以她的身手,想必都可灭掉一个肖小门派,然而,这并非其真正的实力。
“皇姐,要小心了。”贺孤茵的柳条从远处挥来,却在离贺孤词不远的距离时变幻成无数柳条,贺孤词双臂张开,轻挥衣袖,所有柳条散开,然而百密终有一疏。在所有柳条挥散开时,贺孤茵用丝带缠住贺孤词的腰身。贺孤词从空中落在水中央,浅浅笑道:“悠儿赢了。”
贺孤茵收回丝带,摇了摇头,“不是,是皇姐谦让,不然悠儿早就命丧黄泉了。”
“报_”突然,从不远处走来一个士兵,传信的士兵恭身站在水榭旁,手中托着信函,贺孤词轻点足尖,缓缓落于水榭旁,贺孤茵也随之而来。
贺孤词打开信函,轻轻笑了,“你先下去吧。”
“是。”待传信的侍卫离开,贺孤茵才问到,“皇姐,什么事情啊,这么开心。”
“辽军已攻入京城。”
贺孤茵不解,“攻入京城那不是……”贺孤词抬起明亮的眸子,“我已吩咐温将军从后方夺路,估计现在……应该已至辽军后地了吧。不出问题的话,应该五日便可夺回失地。”
“原来皇姐是给辽王唱空城计。”
贺孤词眼中的笑意更深,“我可没有说。”
贺孤茵假装生气道:“皇姐耍赖,不理你了。”
一朵花辗转落在贺孤词手中,彼时夕阳漫过天际,水面波光粼粼,清风吹拂,廊亭下人儿的衣带翻飞,贺孤茵万千青丝随风飘扬,手中的发带眨眼间幻化成剑,贺孤词眸中一凛,手中亦多了一条发带同样也幻化成剑。贺孤词轻轻一笑,“悠儿,若今日能胜得了我,孤即刻封你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