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尾翘
时间:2022-03-09 08:46:00

  似乎是为了要跟自己再确认一遭,她下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是很好的。”
  话已至此,贵妃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日子总要一天天好好过的,你看我如今的气色,是不是好了许多?许多事情,我当真是不在意了,放下心去,只顾着今朝的享乐,便快活多了。”
  她唇角的笑卸下了许些疲惫,徐颂宁握一握她的手指,没有再言语。
  只是她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想起,从前与薛愈相触的时候,眼前幻境里,一闪而过的那个,贵妃与另一人的亲吻。
  徐颂宁在贵妃那一处待到午后才出宫。
  这一遭皇后没像往常一样,先叫她去说上一会子话,贵妃跟她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最近老四和皇后之间有点误会,她顾不上你。”
  贵妃这话说得尽可能委婉,但意思颇明确,徐颂宁心领神会,晓得是皇后如今是和四皇子撕破脸了。
  她猜测这里面有一点弃车保帅的操作,心里明白当初薛愈被刺的事情大约是皇后在背后做的手脚,所以他针对了皇后,皇后沉浮多年,大约也不是什么善茬,于是准备推了四皇子出来挡锅——或者说她原本就有这么一步棋子。
  毕竟虽然都非她亲生,但她一向都更看重养在她膝下的五皇子。
  只是四皇子也不是什么任人搓圆揉扁的善茬儿,于是两个人较起劲来,弄得一滩浑水。
  至于上头帝王的意思呢。
  薛愈很多事情都不瞒她,徐颂宁晓得如今他正忙着的早不是这上头的事情了,显然也是帝王的意思。
  徐颂宁忖度着老皇帝的心理,三皇子早不理朝政,一个闲散人也,六皇子倒了,便只剩下个四、五皇子相争,老皇帝年纪渐长,估摸着也不能再有新的皇子降生了,只怕皇位也就在这两人中间选。
  若是要看鹬蚌相争、平衡局势,那就不能放任五皇子独大,估摸着,皇帝如今也正作难呢。
  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
  徐颂宁抿着唇,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皇后,若五皇子没皇后倚仗了,和四皇子之间相争的局面也还是能持续。
  只是皇后代表着帝王的脸面,两个人又是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许多事情到底也有些情分,再者皇后朝堂里也有些根基,轻易不太动得。
  或者说,可还缺个再来推帝王一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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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这段时间忙爸爸住院的事情,每天更新的不太及时,数量也不太多,真的很抱歉。
  春节后差不多会恢复日三的频率,我也会争取在二月底之前把这篇文完结的,感谢大家的包容,谢谢。
 
 
第八十章 
  徐颂宁回府的时候膳食已经备好了,却有个“不速之客”。
  徐颂焕神色有一点憔悴地坐在堂屋里,淡色披风下面裹着素服,瞥见她来,人也没挪动位置,直接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纸来,边边角角已经褶皱了,留下深深浅浅的指痕搓捻的印记:“这是,我舅母来探望我阿娘的时候,买过的糕点,林林总总,她能记起来的,全在这里了。”
  徐颂宁接过看,就见上头密密麻麻写着些店名。
  “我说阿娘生前很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想一日日买了供奉在她灵位前,强逼着她想起了这些名字。”徐颂焕缓缓舒了口气,寡淡着声色解释。
  徐颂宁已是憔悴,徐颂焕气色比她还差,坐在那里的时候头微微耷拉下去,从前恣意傲慢如开屏孔雀的神态全然没了,只剩下灰暗无光、不施粉黛的冷寂神色。
  这个小姑娘似乎是一夜之间长大的,生生剥脱下血淋淋的皮囊,怀着点愤恨要为母亲的死讨个公道。
  “辛苦了。”
  徐颂宁一点点把那纸条看完,叠好收了起来:“我会吩咐人去查探这些店铺,看看背后的人是谁。”
  徐颂焕点一点头,没有多问。
  又寂然无声地坐了片刻,她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天色晚了,此刻回侯府,只怕也没有太热乎的饭食,不如留下来吃,我吩咐人准备些不着荤腥的菜给你。”
  徐颂宁摩挲过手指上被她咬过的地方,问道。
  徐颂焕摇摇头:“我和阿姐本来就不和睦,我不在这里惹你嫌了。”
  她这样的耿直,搁谁都要被噎一把,然而徐颂宁是一贯的和睦人,这样的话落在她耳边仿佛不足在意的一缕清风,她依旧是带着点温和微笑的:“那若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或者叫人来给我报个信。”
  徐颂焕看她一眼,耸一耸肩头,裹着披风和料峭春寒,快步踏出门去了。
  “二姑娘经此一事,倒是长大了许多。”
  云朗站在徐颂宁身边,轻轻感叹,顺着接过徐颂宁递来的那纸页:“姑娘是要去看看这些店铺背后的主人是谁吗?”
  其实查了也没太大用处。
  京中许多铺面,真正的主人并不挂名,只派几个闲杂人等在前头揽了虚名,要查起来只怕千头万绪,而且这上头各式糕点铺子并不少见,单只是她一个人,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若是薛愈帮忙,自然是便捷些的,只是徐颂宁心结没解,一时半刻,这事情上不知道该怎样和他开口。
  总不能一边冷着人,一边又要求着他帮忙。
  “先…去查着吧。”
  她淡淡吩咐了,又问:“阿清怎么样了?”
  昨夜阿清不守夜,同寝的小丫头忘关了窗,人染了风寒,咳嗽了两声,不能跟着她进宫,便留下休养。云采抿着唇一笑:“周大夫照顾着呢,要比我们靠谱些。”
  徐颂宁支着头,浅浅叹了口气:“整日打趣她,可知你们的年纪也要到了,怎么样,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若有中意的,不要藏着掖着,早日告诉我。”
  一边听着的云朗脸一红,哎呦一声出去了。
  云采倒是兴致勃勃:“我倒没有很喜欢的,姑娘平日里给我留意着些,只要能长得好看、对我好,就好了。”
  徐颂宁嗯一声,把人一起打发了出去,临要跨出门槛了又问说:“帮我去看一看,侯爷什么时候回来。”
  许多事情乱七八糟地缠在她脑海里,最后还是贵妃的那句话落到了实处。
  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好吧。
  她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一点清苦的气息。
  劳顿一日,她没什么胃口,站起身去看阿清。医者难自医,这丫头平日里身子骨还算硬朗,如今病来如山倒,整个人混混沌沌地烧起来,脉都把不准,只好搂着被子躺在床上,手腕伸出去,搭着块白布被周珏差遣。
  依着阿清的性子,估计是挺憋屈的。
  徐颂宁踏进去看的时候她正遭着揶揄,急得额头都有了细汗:“你再胡沁?!”
  周珏在她床边朗声笑了出来,浸湿了帕子给她擦汗:“好了,急出汗来,把寒气纾解出来,人也差不多该好了。”
 
 
第八十一章 
  徐颂宁不慎听得这个墙角,一边摇着头微笑着往后撤,一边掐算着要给这个丫头多少嫁妆。
  然而始料不及的,她回头就和薛愈打了照面,后者一身料峭,衣摆卷着寒风:“有事情找我?”又是一日的劳碌奔波,他脸上的疲态显现,声音淡淡的。
  徐颂宁觉得他进来似乎格外劳碌了些。
  她手抬了抬,指一指里面,示意他轻声,薛愈往那里头瞥一眼,眼睑垂下,神色倦怠地点一点头,然后很自然地垂下手指,把她手牵住,要和她比肩一起向外行去。
  他手指也是凉的,一点点地贴着掌心的纹路,这样亲昵的举动已经很久没有,徐颂宁忖度着他大约是心情不好,于是也没有甩开,甚至还回握了一下。
  只是在那手指被紧握住的下一刹那,眼前电光火石地闪过一幕场景。
  她看见沈家的宅院湮没在一片火海里,听见自己的哭喊声,有力的手臂紧紧揽着她,禁锢住她想冲进去的动作,手臂的主人曾无数次给予她安慰,也在那一刻把这一切都撕碎。
  这一次她没有下意识地把那手指甩开,冷汗没上的那一刹那,她强硬地促使自己把那手指握得更紧了些,力道大到薛愈撩起眼皮,深深看她一眼。
  眼前的场景没有截断,也没有变换,徐颂宁感觉到薛愈一点点把她自己抱在怀里,抚平炸毛的猫儿一样为她抚顺脊背,沙哑的声音响在耳畔:“别哭,别哭…我保证,他们都会好好的。”
  徐颂宁浑身的毛孔仿佛都在那一刻张开又收拢,无数冷汗泛出汗湿她内衫,贴合着皮肉冷干在上面,连紧握着薛愈的手指都汗津津的。
  薛愈没吭声,手指上的力气渐渐松开了,似乎是等着她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因为一些忽然而来的恐惧,将他狠狠甩开。
  可她手微微屈起,渐渐把那手指握住了。
  不过类似的场景并没再闪现,她手上的力气放松的时候,却发觉手指依旧被人牢牢握回掌中,仿佛是作为对她适才那一点微弱力气的回应。
  身畔的男人依旧是一副疲惫无比的模样,却又焕发出一点轻松的姿态,原本抿平成一条直线的唇角弯起,人也愈发靠近了些。
  仿佛是……
  被揉了肚皮顺了毛的一只黏人奶狗。
  徐颂宁被这个想法震了一下,抿唇的动作都小心翼翼,微微仰着头,打量夜色里和她并行的薛愈。
  男人比她高上许多,这个角度看过去,他遮着半个月亮,鬓边额角都映着朗朗的清辉。
  好看得不像个样子。
  薛愈似乎也察觉被她注视着,暴露在外的喉头微微一滚,微微向这一侧偏了一下脸。
  略一顿后又挪了挪,仿佛是要寻个最好看的角度,把自己的样子展露给她看。
  徐大姑娘看出这一层意思,默了片刻,有一点想笑。
  于是心在这一刻软下去,那手也继续任他握着。
  他们渐渐走出了那小院,薛愈话音里带着点笑。
  “是清姑娘和周珏?”
  徐颂宁轻轻应了声:“阿清也到了该许亲的年纪。”
  薛愈摇摇头,有点乐子的松散神态:“周珏的确也老大不小了,不过,等他自己和我提起罢。”他心情仿佛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还没说,寻我什么事情?”
  徐颂宁心里还在踌躇着,不晓得是否该拜托他。
  “没什么。”
  她抿着唇,寡淡单薄地笑了:“只是侯爷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我瞧着有一些憔悴,担心今日也要忙到深夜,所以问一问。”
  薛愈脸上期盼的神色一下子落空了,仿佛以为接了满怀的月光,然而一抖袖子,发现全是空荡的,尽数都是捞不起,捧不住。
  “就只是关心我呀……”
  他声色平淡下去,默默重复了一遍,唇角弯起了又平坦:“我很好。”
 
 
第八十二章 
  这事情就这么被揭过去,她实在做不到,做不到这样的时候去找薛愈帮忙。
  那一餐饭薛愈也只是在桌边略坐了坐,就起身回了书房。
  云朗和云采不晓得两个人又怎么了,徐颂宁倒是叹一口气,晓得这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不提一句总是不好的,食不知味地吃了饭,抿一抿干涩的唇,只觉得菜蔬的味道都没尝出来,只咂摸出浓浓的苦涩。
  “去…侯爷书房那里。”
  徐颂宁叹一口气,揉着太阳穴过去。
  天已经黑透了,各处都静悄悄的,徐颂宁靠近薛愈书房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地听见“咣啷”一声,仿佛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眼前的门被人猛地踹开了,薛愈脸色冷淡,推出个女人来。
  两个人的视线隔着夜色相抵,薛愈瞥一眼徐颂宁身后的人,身子略往前一倾,在她出声之前紧攥住了她手腕,重重地把她拉进屋里,地面上砸了茶盏,碎瓷浸润在淡碧色的茶水里,烛光下晃出明亮的光。
  仿佛映了轮月亮。
  徐颂宁还没来得及反应,腰就重重抵上了他书桌,哪怕有薛愈的手在她腰间垫着,也还是不太好受。
  “侯爷的手……”
  她下意识地要关怀,可那手略一翻转,紧紧地禁锢住了她,男人恼火至极,整个人倾压下来,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的:“徐颂宁,你满意了?”
  徐颂宁后知后觉地发觉他身上灼烫得惊人,凑近了也能看到神色不如以往从容。
  “薛愈。”
  她压抑着声线叫她,灼热的呼吸随着一点冷冰的水一起落在额头,她有些恍惚,下一刻却顾不得许多了,男人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手指微曲,抵在他肩头。
  “不要我也好,暂时丢下我也好,送女人来我屋里是为了什么?怕我寂寞吗?”
  徐颂宁听见这话就晓得是误会了什么,可是身上的人此刻神智昏昏,一点话也听不进,最后是她一口咬在他下颌上,身上的男人眼里才恍惚闪过一点光。
  她仰着下颌,脸色一点点冷淡下去,头微微后仰,唇离开他下颌:“清醒了吗?”
  男人不吭声,徐颂宁便又凑上去,瞅着适才咬着的地方又狠狠咬了一下,在那上头留下了一痕深深的牙印。
  他终于疼得嘶声,却依旧执拗地保持着那个动作,浑身烧得滚烫了也不挪开。
  徐颂宁察觉到危险的信号,没被压制的左腿屈起了,抵在他腰腹:“薛愈,让开!”
  就这样了,他也还是坚决的样子,抿着唇:“你先解释,误会了什么?”
  徐颂宁头都要大了,觉得这人皮囊剥开怕不是才只有十一岁,中间隔了那么多血淋淋的岁月,只在他清醒的时候烙作伤疤。
  “我没安排人给你下药,也没安排人过来侍奉你。”
  徐颂宁抿着唇,一点点缓和着声气,跟此刻这个压根儿说不通道理的人讲着道理:“我没必要这样做,我…我连听你一个谣言都要心里不舒坦,我怎么想的会亲手给你安排人?!”
  这话脱口而出,仿佛是没过脑子,可又像在她心里盘桓了许久,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心里悬着的巨石轰然一声砸下来,徐颂宁满心轻松,又有一点晕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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