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尾翘
时间:2022-03-09 08:46:00

  “倘若只是你阿娘,我其实并不十分笃定。”
  周明净捏着指节:“可是郭氏…她临死时候,和你阿娘那么相仿,只是拖得更长,也受了更多的苦。”
  ……
  徐颂宁走出三叔家的时候,脸色还是煞白的。
  她唇被紧抿着,一点血色也无,阿清过去扶住她,才发现她紧攥着手,指甲近乎掐进皮肉里,仰头看人的时候,眼睛失了焦。
  其实在薛愈给出那结果之前,徐颂宁已经查得七七八八,只是并没有那么全备。
  经她查证,有几家糕点铺子,其实出于她父亲,敬平侯徐顺元。
  七拐八拐,能追溯到当年她的祖母身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徐家和皇后能牵扯上什么干系。
  毕竟贵妃和皇后势不两立,可她爹还有胆子把她嫁给薛愈。
  其实到了今日,听三婶说了那么多,徐颂宁心里也有一点明白了。
  她记得母亲去世后不久,沈家满门都受了牵连,但父亲并不在其中,甚至两年间,还擢升数阶。
  背后的人昭然若揭,是皇后。
  当年的事情,有皇后的手段在,父亲一贯是投机取巧的人,真本事不算太多,钻营倒是积极,这么多年也就混迹下来。
  彼时薛家倒了,沈家也岌岌可危,和母亲结了姻亲的父亲只怕担心着自己是否能独善其身,于是毒死发妻,向皇后投诚。
  后来与郭氏一族结亲,也是为了这样的道理。
  只是到如今,为什么又下了毒手,杀死郭氏——这又是向谁表示诚意呢?
  徐颂宁微微仰了头。
  她曾询问过薛愈,还有没有查出别的东西来。
  可他说没有。
 
 
第九十二章 
  薛愈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徐颂宁还没睡,披着衣服在戳灯花。
  她手背被抽伤的地方已经包扎起来了,裹得像个粽子。
  徐颂宁感慨说自己亏得不是易留疤痕的体质,不然这一年来,就要落得满手疤了。
  阿清笑过之后又心疼:“姑娘这两年,磕磕碰碰的,的确有些多。”
  云朗和云采原本远远地靠在一边,听见这样的话,点头如拨浪鼓:“我家姑娘从来没遭过这么多罪呢,从前在夫人手底下,到底也比眼下……”
  平静一些。
  从前是后宅里的小打小闹,偶尔见点血。
  如今则不然,动辄就是抄家灭祖百十条人命的要挟。
  云朗和云采抱怨完,各自捧着一簿账本走远了。
  屋子里只留下阿清和徐颂宁,还有几个清理的小丫头。
  徐颂宁神色平淡地抬起眼,看屋里的人进进出出,眼皮垂落,没掀起半点波澜,她嘴唇抿起:“阿清,我想你帮我做个事情。”
  她语气温和,叫人以为是要帮她端杯茶水,或是递块糕点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
  然后在阿清靠近的时候,她用平静的语气淡漠吐出几个字来。
  “我要杀了敬平侯。”
  薛愈回来的时候,这场对话已经结束很久了。
  他进门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在门边踌躇才推开门进去,彼时他人已在料峭春风里冻得冰凉了,冷白一张脸,半垂着眼,没有敢和徐颂宁对视。
  徐颂宁托着腮坐在那里,听见动静,幽幽地转过视线来看他。
  “侯爷?”
  她淡声喊,见这人没动静,于是又叫了一声:“薛愈?”
  人总对自己的名字敏感,尤其是在连名带姓的时候。
  也因此他们两个人在许多时候总喜欢完整地叫对方的名字,比如争吵时,也比如交颈相拥的床笫间。
  都是情绪迸发到了最紧要的关头,眼神一触就能溅出火花儿。
  薛愈果然被这一声叫得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大约是想不到该说什么话,有一点发愣,只短促地应一声。
  徐大姑娘托着腮,回看他。
  “我来看看你,等等就去书房睡。”
  隔了良久,薛侯爷低了眉头,颇为乖驯地说。
  徐颂宁没答这话,偏头继续戳灯花。
  “外头冷吗?”
  这话问得猝不及防,薛愈抬头“嗯?”了一声,还没说完话,就听徐颂宁平静地说:“若是冷,侯爷就留在这里歇着吧,仔细风寒,不要多跑一趟了。”
  这话让他有一点惊喜,不确定地问了一遍:“真的要我留下吗?”
  徐颂宁抬了抬眼:“侯爷还有公务要忙吗?若是有……”
  薛愈匆忙就摇了头,原本想上前两步的,怕身上的寒气侵袭她,又站在原地没动。
  “那侯爷早些洗漱,我先去睡了。”
  徐颂宁说着就站起身来,手里戳灯花的簪子捏在指尖吹了吹。
  薛愈站在原地,有一点恍惚。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恐慌。
  他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懂,但他明白人与人之交际该是怎么样的。许多时候,情绪藏着掖着放在心底隐忍着,反而是一道越划越深的隔阂,倒还不如有话说清楚、讲明白。
  这样的时候,仿佛她勃然大怒,和他大吵一架才是好的。
  风浪波涛总源自最平静的水面,这样死一般的冷寂,当真叫他在这暗夜里无比心慌。
  她就站在那里,但是总叫他觉得,他自今夜起,再也抓不住她了。
  薛愈洗漱完的时候,徐颂宁已经面朝着墙壁睡下了。
  整个人静静缩成一小团,连呼吸声都是轻微的。
  薛愈熄了灯火,躺在她身边的时候,感觉她轻微地翻了一下/身。
  他手指轻轻搭在她肩头,徐颂宁没动弹,薛愈的手指略往上移了分寸,得寸进尺地搭在她脖颈上。
  “阿怀?”
  他轻声地唤。
  徐颂宁含糊地应了一声,仿佛是已经半梦半醒了。
  可薛愈清晰地感受到了,指尖搭着的脉搏加快了跳动。
  她醒着,只是不太乐意搭理他。
  “还生气吗?”
  薛愈靠近了她,虚虚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问。
  “没有,我没有生侯爷的气。”
  徐颂宁寡淡地回答。
  她声音里面清醒的成分逐渐再多,薛愈贴着她耳根,略带一点可怜地说:“可你都不愿意看着我。”
  他惯会拿捏这种可怜兮兮的语调,因为晓得徐颂宁会心软。
  怀里的人停顿了片刻,果然转过身来。
  “是要这样吗?”
  暗夜里,两个人眼睛亮亮地对视,徐颂宁微微仰着头:“侯爷,天晚了,睡吧。”
  然后薛愈微微低着头,轻轻吻住了她唇。
  “唔……”
  徐颂宁猝不及防地被亲了一下,整个人都还陷在懵懂里,缓不过神来,藏掖在被子下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随着他逐渐过渡的侵压微微抬起,作出下意识抵御他的动作,最终按在他胸前的衣裳上。
  那亲吻又急又狠,最开始还有些耐心含弄吮吸,但渐渐就粗暴了起来,舌尖抵开牙关,开疆拓土,吮得她嘴唇发痛。
  这样的感受其实有一点陌生了。
  自从年节时候那一场争吵后,两个人最亲密的举措也就是拥抱和牵手,平淡得不像是夫妻。
  这一个亲吻似乎是要点燃这几个月来攒下来的所有火苗,汹涌地烧烬了各自胸膛里的七情六欲。
  两个人气喘吁吁,身上出了一点薄薄的汗。
  徐颂宁等候薛愈的时候窗户没关好,恰好在此刻漏进了一缕料峭的春风。
  透过层层帷幔,她感受到了一层深深的寒意。
  轻而易举的,扑灭了那烧灼着的火。
  原本的亲吻开始趋于平淡,徐颂宁最开始还有一点下意识反抗的动作,后来就近乎于默默承受的角色。
  抵在他肩头胸口的手指垂落下去,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半垂着眼,只剩下顺从。
  这个亲吻因此戛然而止,薛愈没有离开,把额头抵着徐颂宁的:“徐颂宁,你骂我一句好不好?”
  “我害怕。”
  白日里头叫人畏惧的薛侯爷于床笫之间,一身狼狈地抵在爱人额前,语气卑微可怜地说着:“我真的很害怕。”
  徐颂宁微微偏了头,被他压着的手指抬起,扣在领口,一点点扯着那里的绦带。
  “侯爷要做什么,就做吧,我困了,想早点歇着。”
  ……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她报复式地扯着自己的衣裳,领口很快散开,露出里面的心衣和洁白的肩头,半遮半掩地坦露在他眼前。
  “嘶——”
  薛愈咬在了她的肩头。
  他虽然有着很多混账且旖旎的心思,但徐颂宁身体不算太好,因此在这样的时候,常是被温和对待的,是第一次被薛愈咬。
  然而却也就止步于这一下了,他的唇抵在那里,牙齿也没有再用力,一点一点松开,然后隔了很久都没动弹。
  徐颂宁微微抽了抽鼻子,又催促了一遍:“侯爷?”
  可薛愈还是没动静。
  徐颂宁平静地偏转过头来,一直手抵在他下颌,把他从自己肩头推开:“侯爷不做吗?那睡罢。”
  可她推不动这个人,于是任由他靠在那里,手指扯着她领子,一点点把她衣裳整理好。
  徐颂宁眼睛看向一边,做什么都随他。
  四周一片静寂,只听得见料峭的风声不断漏进来。
  薛愈动了动嘴唇:“你想和离吗?”
  他嗓音沙哑凝滞,咬着后槽牙一点点磨出这么一句话来。
  问过这句话,他重重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咳出一口心头血。
  徐颂宁仰头看着薛愈。
  两个人之间就这么撕开一道豁口,彼此之间针锋相对。
  徐颂宁觉得自己多少年温和的面具都要被撕破了,要露出里面的峥嵘来。
  露出一个不够讨喜的,有缺口的徐大姑娘来。
  “侯爷还不满意吗?”她问。
  她手扯着寝衣,把被薛愈整理好的寝衣重新拉下来:“那侯爷要我做什么?要我做什么才能证明我没生气?”
  她的手指寻找到他腰间的系带,抬手要给他解开。
  “还是侯爷要听我骂你才能来了兴致?”
  她很快就扯去了碍事的衣服,仰着下巴糊弄地蹭了蹭他唇角:“可以了吗?”
  “跟我和离后,你会去哪里?”
  薛愈垂着眼,问。
  可她疲惫地说:“侯爷,我真的很累了。”
  “你会去哪里?你自己可以活得好好的吗?你有没有给自己安排好住的地方?”
  薛愈仿佛陷入某个执拗的深渊里,一遍遍地问她。
  徐颂宁的耐性在这样的一遍遍反问中终于告讫:“薛愈,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骂你吗?”
  她说:“我们就这样糊弄着过去好吗?”
  “可你不愿意啊。”
  “我不愿意很重要吗?我又反抗不了你,随侯爷你想的,随你怎么样……”徐颂宁微微后仰了头,手指摊开。
  恍惚间,徐颂宁感觉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滴落在她额头上。
  薛愈沙哑的嗓音随之而至。
  “可是徐颂宁,我想你骂我,想你爱我,不想你恨我。”
  她也想,可我又爱你,又恨你,又想要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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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没来得及写完第二更,先欠一下…明天或者后天的时候我试一试日更四千五补上。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九十三章 
  徐颂宁第二天一直到很晚才起。
  两朵云和阿清都没有敢惊醒她,直到日光透过窗纱床幔,照在脸上,徐颂宁才疲乏地睁开了眼。
  外头有浅浅的莺语声,也是要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了。
  徐颂宁叹一口气,苍白的唇抿起。
  “云朗——”
  她嗓音寡淡地叫一声,很快有人应声:“姑娘起身吗?”
  徐颂宁苦痛地揉着太阳穴:“嗯,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情。”
  她这一梦实在不太舒坦,掺杂着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以及薛愈冷冰的唇离开她前额的时候,看到的一点可怕景象。
  她捏了捏指节,招云朗耳语了两句。
  云朗听了她的吩咐,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徐颂宁又摸了身侧冷冰的床榻,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云朗一默,嗓音压得低低的:“姑娘,侯爷他…并没走,此刻正在屏风外坐着。”
  空气凝滞一瞬,徐颂宁的视线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人的影子,虚虚晃晃地映在屏风上。
  将说的话卡在喉头,徐颂宁默了片刻,摆一摆手:“你去办吧,叫人来帮我梳洗。”
  云采和阿清此刻各有事情忙,两个脸较生的小侍女慢吞吞挪进来,转过屏风的时候,还磕碰了一下。
  徐颂宁那时候已经独自漱完口,给自己擦了脸,在梳头发了,看见这两个小丫头,就晓得薛愈现在一定颜色不善,以至于把人给吓着了。
  “今日不出门,随便把头发梳上就行。”
  徐颂宁没回头,疲乏地闭上眼,把梳子往回递了一把。
  接过梳子的人短促地“嗯”一声,把她的长发握在掌心,一点点细致地梳着。
  徐颂宁睁开眼。
  “侯爷?”
  她此刻不太想见着这个人,尤其是肩头牙印还没褪去的时候。
  昨夜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实在算不上太友好融洽,她想到的最好结果是他今日出门去忙,留她一个人在家里调整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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